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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让我还他清誉/殿下让我还他清白(282)

些许的热意凭空逸散,混着未干水迹,隐约凉润,又叫池水的蒸汽柔和包拢。

云少将军死结打得精妙,萧朔摸索良久,终于解了衣带,松开手,叫温热池水带着散开:“梁太医可说过,若到情难自禁时,有什么处置办法?”

云琅一愣,他隐约记得梁太医说过,只是当时心思早飞了,半句没能记住:“仿佛大概似乎也许……”

萧朔看他眼神飘忽,一阵头疼,低声道:“罢了。”

若是来日当真在床帏之事上有什么变故,只怕大半也是被云少将军这样折磨之下,硬生生磨出来的。

萧朔静了心神,尽力将心思清了,将云琅放下,叫他暖洋洋泡在池水里。

药性难得,第一次泡效果最好,要趁此时将旧伤发散出来,免得积在筋骨之下,日复一日再难剔除。

池水里加了上好的镇痛草药,云琅泡了这一阵,大抵也已慢慢生效,不至像前几次那般疼得锥心。

萧朔留云琅坐稳,去拿了早备好的药油,连冰镇着的葡萄酿一并端过来。

云琅百无聊赖拍着水,见了葡萄酿,眼睛一亮:“准我喝几杯?”

“平日不准你饮酒,今天给你破些例,不醉即可。”

萧朔道:“你在景王府饮了屠苏酒?”

云琅兴致勃勃坐起来,冷不防叫他戳了痛处,咳了咳:“就只三口……”

“不是训你。”萧朔道,“他家的酒不好喝,叫我掺了水。”

“……”云琅万万没想到这一层,“什么时候?”

“那时同你说过,当年结的仇,我用我的办法讨了。”

萧朔道:“几日前,我叫人将醉仙楼的屠苏酒买来,掺了水,装成酒坊马车在他府门口叫卖,卖了他五十坛。”

云琅:“……”

云琅想不通:“景王都没去报官,说自己叫人讹诈了吗?”

萧朔倒了杯葡萄酿,递在云琅唇边:“他觉得那酒不好喝了?”

云琅叫他问住,细细想了半晌,一阵匪夷所思:“没有……”

“他自诩风雅,却一杯就倒,半分不懂酒,只知道买最贵最好的。”

萧朔道:“我这酒他能一气连喝三碗,何等气魄,凭什么报官?”

云琅叫萧小王爷问得无言以对,愕然半晌,心服口服拱了拱手,就着萧朔的手风卷残云吸了大半杯葡萄酿。

“今日不说他。”萧朔想起此人便心烦,蹙了蹙眉,“他牵动你心神,来日还要找他算账。”

“好,不说他。”

云琅痛饮了葡萄酿,浑身舒畅呼了口气,想了半晌忽然失笑:“不过你我一同长大,我倒还真不知道……萧小王爷原来这般知酒。”

“我不知酒,只知你。”

萧朔从容道:“无非回想一番,凡你喜欢的,皆是上品罢了。”

云琅不及防备,叫他一句话当胸戳中,按着心口:“啊。”

萧朔已叫云琅胡闹习惯了,不作理会,拿过瓷瓶,在掌心倒了些药油:“过来。”

云琅几乎已忘了药池是做什么的,此时见萧朔手中拿了个颇为可疑的小瓷瓶,心头一悬,困意散了大半:“什么东西?”

“你不是怕疼。”

汤池边修了坐处,萧朔坐下来,搁了瓷瓶:“用这个,能叫你不疼些。”

云琅:“!!”

云琅在话本里见过不少脂膏,很懂这个,看着萧小王爷手里那据说用了就能不疼的东西,很是警惕:“当真不疼?”

“多少仍会有些。”萧朔道,“总归难免,你忍一忍。”

云琅干咽了下:“话是这么说……”

话虽这么说,可小王爷竟半句话也不安慰,实在冷酷霸道得紧。

云琅也看过这一类的,细想了想,竟又有了些心事:“我疼了能喊出来吗?”

“为何不能?”

萧朔此前也替他理过旧伤,从没见云琅像现在这般,有些莫名,停了手上工夫:“你若不好意思,我叫外面离远些。”

“自然不好意思!”

云琅面红耳赤,咬牙道:“这哪是能给人听见的?”

萧朔当年入宫请安,中间隔了个御花园,都听见过云琅气壮山河的惨叫声。此时见他竟也知道不好意思,越发奇了:“你那时不还从延福宫一嗓子喊到了文德殿么?”

“那怎么能一样――”

云琅气结,起身就要同他掰扯,忽然反应过来:“……”

云琅张了张嘴,干咳一声,讷讷道:“这是……药油?”

萧朔看着云琅,举过去叫他闻了闻。

“我不闻!”云琅彻底想歪了,面红耳赤没脸见人,“一个破药油,装这么漂亮的瓶子干什么?!”

“给你用的,怕你挑不好看。”

萧朔抬手,及时将顺水淌走的云少将军捞回来:“你当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