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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和师父在一起了(62)

周鹤温声道:“夫人,无事的。你且安心等着吧。”

周鹤总有叫人安心的魔力。

即便是爱子心切的母亲,在他的注视、宽慰下,都能冷静不少。

杨母站在原地忐忑的等了片刻,就在她等不及想要央求宁绥他们放她进去瞧瞧时,她透过透明的冰墙瞧见了杨平安的身影。

杨平安失魂落魄的捏着一封信走出来,瘦骨嶙峋的脸上尽是灰败的神色。

宁绥只看了周鹤让他看的东西,故而他并不知晓杨平安是看到了什么才会有如此神情。

但周鹤明白。

所以他看着杨平安,礼貌性的问了句:“杨公子以后打算如何?”

杨平安看向他们,他冲宁绥和周鹤微微拱手:“两位便是母亲说过的玄师吧?多谢两位救命之恩。罗扬……是怎么死的?”

他此话出口,杨母顿时怔愣在了那里。

宁绥立在周鹤身后,没有半点波动。

但他晓得纨绔不当如此的。

周鹤却并不意外,他只点了下头,也没瞒着:“是意外,也是他命定的劫数。他的身体躺在床上,却不想房梁腐朽了,断了的木头直接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顿了顿,到底还是补了句:“已经有人帮你将他火化了,骨灰也按照罗扬写的,扬在了大海上。”

宁绥知道那个“有人”是谁,故而抬了抬眼皮。

就听杨平安郑重道:“也好……我要参加明年的秋闱。”

他攥着自己手里的信:“去考取功名。”

天晓得杨母现在听到这话就额角突突心跳狂飙,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杨平安的手,无助的看着宁绥和周鹤:“大人,您不是说无事了吗……?”

周鹤温声宽慰:“这是贵公子自个儿的想法。”

“母亲。”杨平安看向杨母:“以前是儿子混不吝了,今后我定会好好做人。”

杨母怔怔的看着杨平安,只觉面前这个人陌生极了。

周鹤没说话,就听杨平安到底还是没忍住说了句:“他、他希望我好好活下去,希望我能结婚生子。”

他苦笑一声:“可我做不到。母亲,抱歉。”

他双膝跪地冲杨母磕了三个头:“儿子喜欢罗扬,我没法忘了他去成家立业,我想走他要走的路。”

杨母顿时就觉一道惊雷从她的天灵盖劈下,把她整个人轰的外焦里焦:“你、你说什么!?”

她举起了自己的手欲要挥下,但到底还是舍不得打自己的孩子:“他可是名男子!”

杨平安默不作声的跪在地上,只是他挺拔的脊背同这阴暗潮湿的小巷子融为了一体。

或许宁绥的确不知道杨平安先前是什么模样。

但他瞧见过京城的纨绔,也能够从那小姑娘和杨母的态度、话语中猜到一点。

现在的杨平安同原先的杨平安怕是两个人的存在。

然而宁绥并没有兴趣看下去。

他收起了自己的提线,转身直径出了巷子。

周鹤早就猜到了他会抽身离去,但在迈入喧嚣的街道时,还是不免回头瞧了眼杨母和杨平安。

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宁绥侧目看他。

周鹤似乎是笑了下,他随意道:“只是想起了些事。”

宁绥沉睡的那段时间,周鹤没回无归山,反而去了极北之地。

他的老友说他忽然变得沉默又瘆人了,他却不觉得,他认为他的生活轨迹还同以前一般并无差别,他还是那个无归。

但现在想想他可能在那段时间真的变了吧。

两人回到客栈,就见陈寡蹲在宁绥同周鹤的房门口等着他俩。

周鹤心情好,便玩笑了句:“做什么呢?守株待兔?”

“没没没,”陈寡忙站起来,贼兮兮的瞧着他们:“这不问问这笔巨款两位爹爹要怎么分吗?”

饶是周鹤见多识广,也头一次见为了这点钱胡乱认爹的人,他觉着好笑,便直接道:“你收着吧。”

他没什么要买的,宁绥从小到大也不在意银钱的开销,叫陈寡负责掏钱收钱倒也省事。

他走在前头,故而没有注意到在听到他说这话时,宁绥抬眸看了眼他,但到底还是没开口说什么。

周鹤推开了房门,瞧着陈寡要跟进来,便道:“我同你宁哥有事要聊,你自个儿玩去吧。”

陈寡“啊”了一声,怕宁绥和周鹤撇下他,又不敢多管闲事,只能挠着头问了句:“那哥你们要吃什么吗?”

他看向宁绥:“宁哥要吃豆花吗?我打听过了,旁侧有一家豆花摊的豆花很有特色。”

宁绥还没说话,周鹤便偏头看他:“想吃豆花还是想吃糖蒸酥酪?”

总觉得他一语双关的宁绥:“……”

他冷漠道:“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