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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袒(88)

大灰猫“喵”了一声。

陈佳肴笑一声:“你又听不懂,吃你的嗟来之食吧。”

回到家,陈佳肴适应了暖气,忙不迭把外套脱了,穿着浅领毛衣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她知道自己应该去写作业,但是看着客厅悬挂的钟盘,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等了半个小时,玄关毫无动静。

陈佳肴看着餐桌上的小蛋糕,眼睫一敛,起身去了书房。

大概是养成了习惯,原本焦躁不安的心在踏进书房那一刻就稳了下来。

陈佳肴静静地翻书,写题,记录错题本。

在十一点五十五闹钟响起时,她猛的合上书,走出了书房。

客厅依然毫无动静。

陈佳肴抬起头看向墙壁上的钟盘。

秒钟一格一格地跳,陈佳肴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耳边只有哒——哒——哒的声音,分针指向五十七的瞬间,一声清脆的“咔哒”,陈佳肴猛地扭头。

房门打开,一身正装的周延礼出现在玄关。

男人肩披阵阵寒气,脸上明显有几分疲惫。

房外灯光昏暗,房内一片清亮,光影落在他脸上,映出清晰的轮廓。

他似有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嗓音沙哑问:“等我?”

陈佳肴没应声,抬脚走过去。

她刚迈一步,周延礼出声:“不用。”

陈佳肴不解,周延礼说:“我身上冷。”

那又如何?

陈佳肴走过去,闻到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她蹙眉,“你喝酒了?”

周延礼换了脱鞋,外套都没脱径直走向客厅沙发坐着,他淡淡“嗯”了一声说:“推不掉。”

陈佳肴转身去倒水,回到客厅,她刚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只见周延礼有些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口的领带。

仅一个动作便破坏了浑身上下的规整。

陈佳肴想起陆寻说周延礼是学金融出身,她不由自主把目光落在这个男人脸上。

每一寸棱角都分明深刻,薄唇也透露着得天独厚的优越。

比起温良的老师,他确实更适合做一个在铜臭穴里游刃有余的商人。

修长两指拿下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大概是被冷风吹过,他手背上泛白,青筋痕迹在陈佳肴眼前一闪而过。

他掀眸看了眼墙壁,恰巧时针分针秒针同时跳跃一格。

零点了。

周延礼无意间翘起了唇,被酒精浸泡过的嗓音沙哑更具磁质,启声:“长大了,想要什么礼物?”

话语间,男人密长浓黑的眼睫一垂一掀,眨眼间,陈佳肴的心仿佛被牵引着从心底抛向了高空。

她恍恍惚惚想起第一次见到周延礼的时候,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穿堂风为她带来一股淡淡的烟草气味。

那时她十六岁,以为这是大人的味道。

如今她十八岁,她站在沙发前几寸,看着梁头白炽灯光线耀眼,一寸寸勾勒了男人的轮廓。

光线落在他唇上,比往日要红,像点缀了勾魂摄魄的妖气。

恰巧一阵风从阳台吹过,这是她刚刚回来开的一道闪缝。

风掠过周延礼全身,旋转一圈,传到了陈佳肴鼻尖。

这次,她闻到的不是酒精的味道。

是荷尔蒙。

原来,这才是大人的味道。

煽情又缠绵,勾着人的理智,往迷醉的方向陷落。

陈佳肴盯着他那瓣波光粼粼的唇,不由自主上前一步。

又一步。

脚尖触碰周延礼的鞋头,陈佳肴恍惚一瞬,如梦初醒。

她瞳仁猛得紧缩,如洪水一般快要溢出眼眶的欲/望和渴求尽数掩回。

“嗯?”周延礼好像确实喝多了,他抬手摁了摁太阳穴。

陈佳肴喉头滚了滚,艰涩问:“你头疼吗?”

周延礼轻轻喘了口气。

陈佳肴不动声色腿软了一分,她不动声色紧了紧指关节,慢吞吞蹲下来,微微仰头,小声:“周延礼。”

周延礼一顿,睁开眼睛。

二人四目对视。

彼此面容都在对方眼睛里。

陈佳肴说:“我十八岁了。”

周延礼嗓音沙哑,“嗯。”

陈佳肴唇角敛出笑,“我长大了。”

周延礼挑眉,“恭喜。”

陈佳肴还是蹲着的,头顶光落在她眼睛里,像藏满了星辰的玻璃球。

她说:“以后换我照顾你好不好?”

周延礼嗤笑一声,唇角眼角敛出一抹痞气。

他原本摁在太阳穴的手握拳,抵在太阳穴,勾唇:“怎么?给我养老?”

陈佳肴笑,“也不是不可以呀?”

周延礼又笑了一声,好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

连个包装都没有,就那么孤零零一条项链。

项链勾着他的手指,悬在陈佳肴眼前。

链条轻晃,光也在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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