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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袒(17)

哪知她刚刚把纸碗推到小猫跟前,地面就覆盖了一层又高又大的影子。

像凭空出现的山。

陈佳肴身体一僵,随即听到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大多数猫都有乳糖不耐,不能喝牛奶。”

大概是男人声音太冷气场太足,小猫对于刚刚求来的牛奶闻都没闻一下,夹着尾巴钻回了灌木丛。

小逃兵。

陈佳肴非常瞧不起对方这种为保小命丢弃战友的行为。

不过如果她也有这种机会就好了。

陈佳肴心里叹了口气,慢吞吞从地上站起来,略有不自然地跟周延礼说:“我不知道,下次不会了。”

周延礼也没为难她,只是转身的时候扫了眼灌木丛里那双透着光的玻璃眼睛,而后跟陈佳肴说:“捡起来扔了。”

陈佳肴说好。

扔完纸碗,陈佳肴跟着周延礼一起上楼回家。

前脚刚进门,后脚就听到了淅淅沥沥的下雨声。

四月底,正是谷雨时节。

陈佳肴庆幸周延礼没让她大晚上喝完这瓶牛奶,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这瓶牛奶的意图更像是某种警告。

警告什么呢?

陈佳肴坐在书桌前,一手拿着笔,一手托着脸,百思不得其解。

雨势更大,噼里啪啦的声音落在玻璃窗上。

天边一道闪电骤然照亮了半边天,陈佳肴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前战友,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陈佳肴晚上一般没离开过自己的房间,所以实在不清楚周延礼的作息,她偷偷拉开房间的门,忽然听到门口有关门的声音。

陈佳肴心一慌,忙不迭合上了门。

耳朵贴在门上,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随着一声关门开门的声音消失不见。

静等几分钟,陈佳肴再次拉开门缝,轻手轻脚出门,确定周延礼房间已经关灯,才走去门口。

玄关竖着一把黑色的伞,伞头水滴流出蜿蜒的痕迹,在门口地毯上晕染出一滩深色。

周延礼出去过?

这大晚上的,他出去干什么?

不过这会儿留给陈佳肴的时间不多,陈佳肴没想太多,拿着伞出门。

外面非常冷,她只穿了件单薄的长袖T,风一吹,衣服鼓起来,身体更显单薄。

径直走向灌木丛,小声唤:“咪咪。”

无猫应答。

陈佳肴有些着急,又唤:“咪咪。”

此时头顶雷声呼啸,大雨模糊了夜晚本就不分明的视线,陈佳肴弯着腰到处唤,最后隐约从背后听到一声细弱的“喵”。

陈佳肴惊喜回头,只见小猫蹲坐在屋檐下,歪着头,似乎非常疑惑陈佳肴的行为目的。

陈佳肴放心的同时又有些无语,尤其对上小猫无辜的圆眼睛,更觉得对方没良心。

她抬脚走过去,小猫转身也走,陈佳肴跟上去,在一楼大厅一角看到了这家伙的家。

长宽高约有三十厘米,木质,底下铺着看上去就很柔软的羊羔毛毯子。

角落放着两个小碗,里面有水有粮。

还挺豪华。

白让她担心了。

小猫迈着高傲的步伐钻进家里窝着,与陈佳肴对视的时候像在显摆什么,陈佳肴哭笑不得,伸手探进去摸了摸它的脑袋,“原来你也有人照顾呀。”

小猫伸着舌头舔了下陈佳肴的手腕,舌面上的倒刺划过陈佳肴瘦又薄的肌肤,引的她发痒失笑。

临走前,她又看了眼小猫的家,封闭性很好,很挡风。

大小也合适,不会因为过段时间小猫长大了就会变得拥挤狭窄。

看来,是个很温柔的人在照顾它。

平城真好,不管是人还是猫,都能有此殊荣得到最细腻的袒护。

-

第二天一大早刚起床就感觉到气温明显降了几度,陈佳肴打着呵欠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稍厚的外套,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有精神。

周延礼在她手边放牛奶和钙片时,轻轻一声清脆引的陈佳肴下意识抬头,周延礼顺势抬起另一只手把掌心盖在了陈佳肴额头上。

陈佳肴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而后没躲没闪,只是眨眨眼睛说:“应该没发烧。”

周延礼“嗯”一声,收回手。

指腹擦过陈佳肴的额角,肌肤瞬间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酥痒。

她强行摁下想要揉弄的想法,低头吃饭。

吃完又听到周延礼说:“以后把保温杯带上。”

男人清晨嗓音不太清朗,咬字间气息慵懒沙哑。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说的话允许人拒绝。

陈佳肴当然也不会拒绝,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买的保温杯,很大很沉。

也很丑。

陈佳肴带着坐上车,到班里才敢拿出来打开,嗅到一股清冽滚烫的白开水气息后无声无息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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