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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袒(169)

沈烟:不然呢?

沈烟:要不你去澡堂洗?

看着沈烟发来的消息,陈佳肴坐在床沿边,一下一下撸喝喝的脑袋,撸得喝喝发出舒适的呼噜声。它倒是舒服了,她快愁死了。

陈佳肴:其实,冬天也不见得天天洗。

陈佳肴:我可以忍一忍。

陈佳肴:现在快递很快的。

沈烟:那你觉得周教授是会觉得你在忍,还是不爱干净?

陈佳肴:……

这时外面传来对面门打开的声音,陈佳肴瞬间身体绷紧,双目警惕地看着自己的房门,前后两秒,响起敲门声。

“我好了。”

陈佳肴慢半拍地应了一声,“哦,好,我马上。”

说着把喝喝从怀里拎出去,她手忙脚乱拿换洗的衣服,盯着手里的睡衣想了很久,还是转身从衣柜里重新拿了一套。

陈佳肴没进过周延礼的卫生间,从她住进来那一刻,她和周延礼的私人领域便是完全划分开的,只有那次周延礼生病,她有幸进到卧室看上几眼。比起卧室,卫生间就更显冰冷了,深灰色的贴壁瓷砖和洗手池,池台上摆放着简单几件男士用品,她手里攥着从外面卫生间拿进来的粉色牙刷和粉色牙刷杯,怎么看怎么跟这里格格不入。

怀揣着复杂且小心翼翼的心情,陈佳肴快速洗完澡,水流冲刷身体时,总觉得水温好像烫得不正常,她身体每一寸肌肤都被烫得又红又软,浴霸暖灯下,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纤薄柔嫩的皮肉下,是汁水四溢的清甜果肉。

一头乌发如瀑,拂过肩头衬的脖颈更像玉一般白亮,陈佳肴看着镜子里被热水熏得红红的脸和眼睛,犹豫踌躇半晌都下不了决心开门出去。

怕周延礼就在卧室。

又怕周延礼不在卧室。

她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在这里洗澡。

直到房门被敲响,镜子里的陈佳肴如梦初醒,仓促应了一声:“怎么了?”

周延礼问:“没事吧?”

陈佳肴这时意识到自己真的待了太久了,再待下去也不是办法,陈佳肴抿了抿唇,一秒打开了门,抬头,对上周延礼居高临下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地点的缘故,陈佳肴总觉得此时此刻周延礼的私人气场比往常更甚,就像一张茫茫大网,悄无声息地将她笼罩,进退两难,只能原地不动,故作若无其事问:“你要用卫生间吗?”

周延礼目光垂落在她湿发上,“怎么不吹头发?”

陈佳肴还没说话,就见周延礼先一步走进了卫生间,他抬手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陈佳肴看了眼插电口的位置,有点尴尬地沉默了。

大概是专门为他设计的,这插口位置于陈佳肴而言显然有些高了。吹风机线又不够长,陈佳肴脑补了下自己颤巍巍踮起脚尖吹头发的姿势,想也没想就说:“我去外面那个卫生间吹。”

“那个插口电断了。”

陈佳肴愣了下,“啊?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想着暂时用不到,就断掉了。”周延礼拿着吹风机,说,“省电。”

“……”这能省多少电?

陈佳肴迷惑了下,没来得及问出这个问题,就见周延礼抬手,“过来。”

陈佳肴站在原地没动,眨了眨眼睛。

周延礼说:“我给你吹。”

陈佳肴本能后退一步,“不、不用了吧。”

周延礼眯眼,“那你打算就这么睡?”

陈佳肴说:“我可以等它干了再睡。”

“嗯。”周延礼口吻淡淡,反问,“等几个小时?”

“……”陈佳肴还想再挣扎两句,紧接着就听到周延礼说:“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有那么一瞬间,陈佳肴感觉周延礼的身份好像回到了几年前那个说一不二的长辈,他有着让人不容置喙的气场,而她也恰恰总是出于本能地臣服在他命令下。

他是天生的施令人。

而她只做他的臣服者。

可倘若号令皆为她,那谁才是真正的施令人,又是谁对谁俯首臣服。

镜子蒙了一层雾气,一切陷入朦胧中。像做梦一样,陈佳肴站在池台旁边,从一片模糊中看到自己的长发像水一样流淌在周延礼指缝间。周延礼置办东西一向精致低奢,吹风机也挑选得精,声音很小,风很轻,穿过头发吹在脸上,会给人一种温柔呼吸的错觉。

像是周延礼从她身后,将她半拥在怀里,然后在她耳边低低沉沉说些什么。

“什么?”陈佳肴恍然偏头,她动作突然,周延礼一时不察,风口吹到陈佳肴眼睛,陈佳肴偏头闭眼躲开一寸,周延礼瞬间把吹风机关了,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我看看,吹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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