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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榻(19)+番外

作者: 挥墨染蝶 阅读记录

天色尤晦暗不明,有星子湿漉漉地挂在天上瞧他。房相如负手仰头看了片刻星象,总觉得有说不出的奇怪。他倒不是相信这些东西,只是如果有天象变动,太史局的人又会有一番说辞,多少影响些陛下对政务的决断。

想起突厥之事尚未解决,房相如心头又起了忧虑。就在他收回视线之时,忽见东南处的城楼上似乎有一道翩跹剪影,茫茫夜色中伫立在那绵延宏伟的城墙之上,微微昂着侧脸,仿佛在独自翘首等待着整个长安城的第一缕朝阳。

那孤弱而坚定的身影与崇慵沉默的城墙构成了一种刚柔碰撞的美。

他看在眼里,觉得甚是惊艳壮阔。突然,他轻轻皱眉,恍惚瞧着那身形似曾相识。

房相如看得入了定,以至于未听见内侍官在旁的殷切询问。

“房相……”

“哦,不必了。” 房相如回过神,视线漫了过来,回答道,“我在此同百官一并等候就好。”

朝参日不可迟到是老规矩,文武司官早早到了只能在城门下排队等候,唯有身居高位者有特别优待,如果逢上天气恶劣或是身体不适,可去太仆寺车坊休息。

内侍见房相大病初愈,所以迎上前多问了一句,不过那头如同往常一样拒绝了这份殊荣。

房相如双手叠交于广袖中隐在身后应付一番,等重新抬头望回去的时候,那城墙上已经空了。

不过片刻而已,人就不见了。

大明宫内的铜史立于高阁上缓缓撞起古钟,一声沉沉的回荡击开天际的薄云,日跃而出,百官纷纷举着芴板准备整装入朝。房相如凝着那个方向迟疑片刻,终于收敛神色不再看,在一片渐次熹微的天色中拂袖入宫。

宣政殿内,朝参的内容一如往常,以先秦的《田律》为题说起,评古论今一番后,各六部依次汇报大小事宜。轮到了太史局那头,监正果然提起星辰变之说。

“所以陛下,天田星明耀,此时应与民耕始,不宜起战乱啊……”

窦楦一听,差点坐不住了,正要高声回驳,忽然被房相如一把按住,只见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细听。

皇上在大殿里长长的嗯了一声,仿佛在犹豫。长孙新亭抬了抬袖,道,“陛下,籍田典礼在即,春种春耕,督促百姓不忘农时才是要事。”

所谓籍田典礼,其实就是皇上率领百官亲自下田,赶牛犁地。倒不是真的要皇上耕出几亩地,不过是推两个来回做做样子,目的是做个表率,教导百姓一年之计在于春。

这话一出,那就是不宜兵戈的意思了。可突厥那头的事情不尽快解决,过几年就怕连地都没得耕了。

今日的朝参无甚意思,房相如自知也不是他说话的时机,因此不再多言,跟着百官一块儿附和一番作罢。

放仗后,窦楦很是气愤,立在殿外宣称今日不去尚书台做事了,要回家补觉去。房相如苦笑一下,他倒是不想睡觉,可更不想一会儿还要夹著书简去弘文馆对付那个克星。

一路走过中朝后,自东边的日华门出去,绕过门下省,后头就是弘文馆。从前,这里是招纳人才,讲论文义之处,如今已成藏书万卷的地方,几枝青竹斜在墙角里,倒显得淡雅沉静,有几位洒扫内侍在此侍奉,见过宰相后,答道,“房相,公主还未到。”

房相如觉得甚是奇怪,提衫跨入书阁内之时,还隐约担忧了一下李漱鸢会不会躲在某个角落突然跳出来,然后像在杏岗那夜的时候轻薄于他。

可屋内确实沉寂无人,直到他坐在青榻上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竟还不见她来。

房相如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敲着木案,慢慢看向窗外,难不成,他又被李漱鸢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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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唐朝贵族吃烤肉,有人用饼擦切肉的小刀的确有记载,这个奢靡的行为席卷了皇宫,这里挪给漱鸢用了。

另外唐朝官员起的很早,五点就得排好队等着上朝了,上班路上不许边走边吃东西,会被御史骂作风不好。好在福利不错,下朝后没什么事就可以回家补觉了,勤奋的会留在办公厅继续干活,也会有工作餐。

上工是在外头的高级医生,技术低一点的是下工。房相是请不动太医令的,只能找外头的大夫。 以上三点都借用一下,莫要细考究,考据党们求放过。

感谢支持和评论~所以房相的病真的只是急火攻心,而不是“那方面”急火攻心哈哈哈。

第10章

笼里烧的是翠云香,味道比弘文馆平日的檀香要甜馥些,应该是下头的人特意为公主提前备好的。李漱鸢事事都惯要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这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