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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灭之刃同人)未婚夫总是在无能狂怒(2)+番外

作者: 初之空 阅读记录

他的家人不常来访,害怕沾染污秽之物,那时候的人们很忌讳这些,仆从侍女也从不在房间内久留。我这个不会生病的怪胎,便自然而然地成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这个亲近是我自封的。

冬天的时候,京城的风雪格外寒冷,对于体弱多病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般的考验。

我用木板将房间围起来,合得死死的,不让寒风钻进来,屋内的各个角落都放着火盆,里面的火一定不能熄灭,要时刻看着。

以前的冬天是很难熬的。棉花尚未普及,人们的衣物并不防寒,薄薄的布料盖上十几层,有时也依然觉得单薄。

每一年,京城内外都会冻死不少人。

为了避免我的未婚夫也成为那些“不少人”中的一员,我经常会半夜起来,在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中,悄悄地探手摸摸他的脉搏,测测他的体温,确定他还有呼吸。

他总是还有呼吸。

我的未婚夫对于活着这件事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执着,我有时候都怀疑他热衷的并不是活着这件事本身,而是某种别的东西。

投映在这别的东西上的情绪,如果一定要给它一个名字的话,可能叫作不甘。

或者说,是愤怒。

那冰冷的愤怒被很好地掩藏在俊雅的外表之下,不论是谁,见过他优雅的举止、不凡的谈吐,都难以想象这个人还会有另一幅面孔。

十六岁那年,我的未婚夫病情恶化。先前明明有所好转,却忽然急转直下。

我记得那是一个大白天,差不多正好是午膳的时间,京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给他看病。那是一位特别好心肠的大夫,每次都要写下详细的医嘱,将油纸包好的药材交给我,叮嘱我务必注意他的病情,好好照顾他的身体。

房间里传来响声,有什么重物倒了下去。我拉开门,笑容和蔼的医师脑袋被刀劈开,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暗红色的血迹濡湿了地板,我那病弱的未婚夫将刀扔出去的手还停在空中,指节颤抖痉挛着,眼神看起来好像要吃人。

我本来可以有机会。

在那个时候,我本来曾经有过机会。

“别哭了。”

我的未婚夫温声细语地说着,用刚刚杀过人的手捧起我的脸。

我是何时跌坐在地的呢?我不记得了。

至于眼泪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等我反应过来时,视野已经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了。

“嘘。”他说,“别怕。”

摸着我脸颊的手,在警告我别出声。

但在我胸口撕裂开来的,并不是害怕的情绪。

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谁而哭,仿佛有哪一条决不可逾越的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我的未婚夫重新换上平日的面孔,仿佛周围的血腥,倒在地上的尸体不存在一样,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意。

可我看到了。有另一张脸,从那副温和儒雅的表情下长出来,好像破土而出的某种毒物,长满了荆棘和疯狂的花。

“你得帮我。”

“别告诉其他人,好吗?”

“就像你只有我一样,我也只有你。”他装得温情款款,但他的眼睛在说谎,心也在说谎。

我说:“你不能这样。”

可他已经是,他一直都是。

一名小小的医师,从京城消失并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唯一留下的印记,只有木地板上的一滩暗色。

那滩血迹,我擦了很久。

擦不干净就不要管它了。我的未婚夫对我说。

那个时候他已经获得了奇迹般的痊愈。他不再卧病在床,重新穿上朝服,每日进出朱红的宫门,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优雅贵公子的模样,身体健康得不可思议。

但我知道他开始惧怕阳光,知道他注视着其他人时,眼底会染上近似于饥饿的狂热神色。

他的饭量开始逐渐减少,但行为却没有变得迟缓虚弱。

周围的人对此似乎毫无所察,京城陆陆续续有人失踪,没有人将这件事怀疑到我的未婚夫头上。

除了我。

有一天夜里,我半夜忽然醒来。房间里没有他的踪影。我披上外衣,走出宅邸,惨白的月光掠过京城空荡荡的街道,乌云的阴影像鬼魅一样沿着墙壁游走。

我在京郊的桥上看见他时,他正将吃完的尸体扔下去。

那个面目不清的,曾经身为人类的东西,像破布袋子一样翻下桥栏,消失在了黑暗的河水里。

“无惨。”

十岁那年,我得知我有了一个未婚夫,他的名字叫做鬼舞辻无惨。

我特地偷偷翻墙去看他,心里想着,怎么会有人叫无惨呢?

这名字听起来可真惨。

在桥上的人投来一瞥。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