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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太子的孩子(60)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仿佛徐幼宁正熟睡着,一不小心就会将她弄醒。

待全身擦过,太子便觉得手腕发酸。

真是可笑,往常练武拉半日的弓都不会手酸,只是帮她擦了擦身子便这么酸痛。

他本来只是想过来瞧瞧便回书房,如此忙碌了一番居然有困意了。

太子倚着榻边,微微阖目。

眯了片刻,自觉精神许多,睁开眼,正好对上徐幼宁黑漆漆的大眼睛。

他猛然一窒:“你醒了?”

徐幼宁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感觉如何?”

“难受。”

光听着她的嗓音便知道她有多难受。

往常她说话声音是极清极脆的,好似一口咬下一块脆桃一般。

但是此刻,她的嗓子就被卡了什么东西一样,声音既干又涩,说的话也是含糊不清的。

“哪里不舒服?”

徐幼宁的眼睛不停地眨着,一下接一下的,好似马上又要闭上一般。

“肚子,好疼。”

肚子疼吗?

太子眸光一凛,勉强道:“要不你睡一会儿?”

徐幼宁无力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是不想睡还是睡不着。

见她的额头又冒出细汗,太子直接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了擦。

他身上的常服是用最轻柔的蚕丝织成的绸缎,比锦帕要好用得多。

“殿下。”徐幼宁有气无力地发出了声音。

“嗯?”

“我……我有个问题。”

“你说。”

“如果,如果孩子没了,你……你会杀了我吗?”

太子的心里没来由的堵得慌。

她不肯闭着眼睛休息,是因为怕自己杀了她么?

“不会。”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徐幼宁闻言,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

“殿下,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一定是梦,所以才能心想事成。

太子见她这般可怜,忍不住凑近了,捧着她的脸蛋:“以前不会动你的小命,以后,不会让别人动你的小命,懂吗?”

徐幼宁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只是又觉得太子话里透着古怪。

以前跟以后有什么分别吗?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了。”

徐幼宁摇了摇头。

“没了?”

有其实还是有,徐幼宁晕晕乎乎的,看着近在咫尺柔情万千的太子,越发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既然是在梦里,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殿下。”

“嗯?”

“那天晚上的猫叫,是你发出来的吗?”徐幼宁断断续续地问了出来。

太子的眸光在刹那间变得锐利。

这是他见不得光的秘密,除了王吉以外,其他人若是知道这个秘密,他都会杀人灭口。从前也有人撞破过他学猫叫的时候,那些或怪异、或震惊、或可怖的目光叫他难堪。

偏偏她……

那天晚上,被徐幼宁撞破的一刹那,他的确是起过杀心的。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徐幼宁居然对着他汪汪大叫。

徐幼宁,徐幼宁,让他意外,让他惊喜。

这是他以为永远不会为人道的秘密,但对徐幼宁,他可以说。

更何况,此刻的徐幼宁,眼睛一开一合的,烧得迷迷糊糊,显然是神志不清的样子。

“我小的时候,养过一只狸猫,有时候我读书累了,听着它的叫声,便会学着它猫叫几声,算是休息。后来那只猫……虽然我没有再养猫,可是我烦心的时候,又或者累的时候,模仿它的声音叫几下,便觉得轻松许多。可惜我是太子,不能叫别人知道我有这癖好,不过,幼宁,你不是别人。”

说到这里,太子低下头,怀里的徐幼宁已经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么?

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又或者说她醒来之后还记得多少。

太子微微一笑,低头在徐幼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将她轻轻放在枕头上。

出了屋子,月芽和孟夏都守在外头。

“她还在不停出汗,今晚多替她换几次衣裳。”

“奴婢遵命。”

太子信步走回书房,庄敬正在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笑道:“瞧你心情不错,已经无事了吗?”

“还是得等明早从有定论。”

庄敬颔首,继续伏案。

太子亦坐在她旁边,一同批阅。

庄敬头一回批阅奏折,看得格外认真,一面看,一面询问,每一本都会写上许多批注,遇到疑惑不解之事,还会与太子讨论一二。如此一来,便多耗费了时间。

不过今夜,原本就是无眠之夜,这样慢慢批着,等到东方露出启明星时,方才将所有的奏折批阅完成。

庄敬公主伸了个懒腰。

“许久没有这般彻夜不眠了。”

太子合上最后一本奏折,长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