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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太子的孩子(6)

进门是一座金桂树座屏,徐幼宁不敢抬头,跟着王福元绕过座屏往屋里去,始终垂眸看着地下,只看得见自己的脚尖和王福元的脚后跟。

屋子里的味道比花园里更好闻,徐幼宁忍不住吸了两口,又赶紧屏息,生怕自己呼气的声音太重惹怒了那位神秘的慧贵妃。

地面铺的是深灰色地砖,徐幼宁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的石头。这地砖擦得铮亮,甚至能照见她局促的脸庞。

“娘娘,人带过来了。”王福元恭敬道。

徐幼宁心里怦怦直跳,愈发地紧张,只听得一声漫不经心的“喔”。

“徐二姑娘,抬起头叫贵妃娘娘瞧瞧。”

是王福元在对她说话,徐幼宁不知这位慧贵妃娘娘会叫自己去伺候何人,只是事已至此,她只能横下心,抬起了头。

这一望,便呆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她懒洋洋的横卧在美人榻上,绣着金线的裙摆垂到了地上,皓白修长的手指摸着另一只手的蔻丹,轻飘飘地朝徐幼宁这边扔了一个眼神。

屋子里橘红的烛光恰到好处地给她渡上了一层莹润的光泽,一抬手,一扬眉,皆是风华万千。

即便徐幼宁身为女子,对着这大美人亦忍不住心惊肉跳。

便是那睥睨而来的傲慢目光,也没有令徐幼宁丝毫的不适。

因她这般的仙女,原就是该这样看着凡人的。

王福元轻嗽一声,徐幼宁回过神,依着王福元先前的叮嘱朝着贵妃福了一福。

“民女给贵妃娘娘请安。”

慧贵妃眼眸微眯:“看着倒是干干净净的。”

干净?

徐幼宁听过街坊四邻对自己的评价,夸赞的一般说她秀气白净,贬损的一般说她透着小家子气,却没人用干净来说她。

这个说法,像是她是被王福元从外头捡回来的家伙事一般,人家见了这来路不明的东西,先看是不是干净的。

王福元恭敬道:“徐二姑娘的爹爹是国子监司业,他们家是书香门第,门清风正的。”

慧贵妃微微颔首,不无感慨道:“出身低了些,不过既是读书人家,勉强称得上清贵。”

徐幼宁明白,自己是王福元从外头买回来的一件货物,现在这件货物献给了主家,由着主家对货物品头论足。

从前在家里跟嫡出的妹妹妹徐幼姝争执的时候,徐幼姝总爱骂她是外室女,只配给人做妾,白占了祖母说的好亲事。

怕是连讨厌自己的徐幼姝都没想到,自己沦落到连妾都不如的地步。

只是一件货物。

“你盯着本宫做什么?”大美人秀眉一拧,忽然不悦起来。

徐幼宁心头一凛,这才收回目光,老老实实地回道:“民女没有见过像贵妃娘娘这么美的人。”

慧贵妃闻言,顿时转怒为喜,哈哈大笑起来。

因着这句话,慧贵妃似乎对徐幼宁有了兴趣,秀致的眼眸一抬:“本宫且问你,今日过来这里,是家里人逼着你来的,还是你自己乐意来的?”

徐幼宁没料到贵妃有此一问,默了一下,方答道:“是我自己乐意来的。”

慧贵妃盯了她一眼,似是看透了一切,冷笑了声:“来这里做什么的,你清楚吗?”

徐幼宁不太清楚,但她明白,若是说不清楚,只怕贵妃会更加生气,只好把王福元透给她的只言片语拼凑到一起回话:“我是过来伺候王公公的主子。”

慧贵妃听着她的话,扬起下巴,倨傲道:“懂怎么伺候男人吗?”

徐幼宁便是想编,也编不出来,只能红着脸摇头。

“罢了,带下去沐浴,剩下的交给李深。”

徐幼宁不知道李深是谁,也不敢搭话,垂眸站了片刻,很快有宫女上前,领着她下去了。

待闲杂人等退下,贵妃收起了脸庞上的懒散,眸光变得锐利起来:“人没错吧,可看准了?”

王福元道:“这徐二姑娘是外室所出,生母早亡,生辰八字只徐启平一个人知晓,大理寺那边使了许多法子盘问,徐启平都是说的这个,奴婢为求稳妥,派人送了二姑娘的画像和生辰八字去给清玄子大师过目。”

“他怎么说?”

“他说咱们找对了人。”

听着王福元的话,慧贵妃国色天香的脸庞上渐渐露出一抹恨意。

若不是清玄子这个妖道在皇帝跟前胡说八道,她哪里费得着这么大的功夫去找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过来给儿子侍寝?

慧贵妃从来不信鬼神,不相信他的占卜,偏偏皇帝相信,如今朝野和后宫谣言四起,她和儿子只能陪着这妖道胡闹下去。

好在王福元带回来这姑娘乖巧清白,若是真找回来什么青楼女子,慧贵妃便去把那妖道的玄天观给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