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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太子的孩子(4)

“不是的,太太,我只是想请……”

陈氏说罢,还不解气,又道:“你要救的人,是你亲爹,你不救他,徐家没了,你能独善其身么?老太太不想你去,你心里惦记这个惦记那个,索性别去了,等着你爹下狱,看看卫家还会不会来聘你!”

卫家……

祖母心疼幼宁,早早地就给幼宁定了一门好亲事,今日一走,卫家这亲事指定要退的。

“太太,我的亲事还得劳烦您帮我退了。”

陈氏的眸光一闪,脸上的怒气稍稍收敛了些:“这些话不用你说,该做的我自然都会做。”

“谢谢太太。”徐幼宁并没有因为陈氏的训斥而变色,至始至终,她的脸色都很平静,甚至还挂着一抹笑。她向陈氏行了一礼,又朝着祖母磕了一个头,这才转身:“先生,我进去拿我的东西。”

想着要搬去乡下,徐幼宁今日便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这会儿要走,倒也方便。

“什么不用带,走吧。”

客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却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徐幼宁吸了口气,跟着他出了门。

两人登上了停在徐家门口的那辆大马车。

车身黑漆漆的,罩着黑色的帷布,前头套着两匹彪悍的高头大马,气势汹汹地打着响鼻。因着他们自宅子里出来,马车上跳下来两个身强力壮的车夫,在马车前摆了脚凳。

徐幼宁素日乘的,都是只套一匹马的车,车夫也不会出来摆脚凳。

只是接她罢了,都这么大的阵势,对方一定十分了得。她心下稍安,想必这一去是真能把爹爹救出来的。

马车外头黑漆漆的,看不出一点装饰,挑开车帘,里头珠帘绣幕另有天地,香帕、茶具、坐具样样齐全,比徐幼宁住的暖阁还要宽敞。

徐幼宁看着绣工精致的软垫,有一些好奇,有一些忐忑。

刚坐稳,宅子里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宁宁!”

是祖母的声音,她老人家追出来了吗?徐幼宁心口有些发酸。

“二姑娘,要下去说句话么?”那来客难得地问。

“不用了,先生,走吧。”

徐幼宁的鼻尖有些红,脸上却挂着笑。

那人看着徐幼宁神情,想说点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只吩咐了一声,外头马夫鞭子一甩,马儿嗒嗒地跑了起来。

马车平稳地驶着。

徐幼宁端坐在马车里,安安静静的,也不东张西望,只是眼神有些。

“二姑娘,你可有什么想问的?”

疑惑,徐幼宁自然有很多。

正因疑惑太多,一时不问什么。

于是她摇头。

那人笑了笑:“你就不好奇我要带你去哪儿?”

徐幼宁垂着眼眸,像一朵被雨打垂的芭蕉叶,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还是不吭声。

他打趣道:“要不是头先在你家里听你说过话,我都要以为你是个小哑巴呢!”

“我怕说错话。”徐幼宁实话实说。

“无妨,我也只是个下人,咱们随便聊聊。”

只是个下人,便有如此派头。

徐幼宁听他说话,比在徐家的时候客气许多,于是道:“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去哪儿都没什么分别。”

一问一答之间,他对这个本来不太起眼的小姑娘起了兴致,看着呆呆笨笨的,话语里倒透着通透劲儿。

又问:“我看得出老太太不想送你走,你为何不求着她把你留下来。你家里人若不乐意,我绝不会强行把你带走。”

至少今日,他不会强行把徐幼宁带走。

“祖母舍不得我,可是这事关徐家上下安危,不是舍不舍得的事。”徐幼宁答得简单,话语却令人心疼。

那人原本只想逗逗她,以解途中之乏,听到此处却想说点什么话来宽慰这个小姑娘。

饶是他平素长袖善舞,望着这么个懂事又可怜的小姑娘,也不知这种境况下到底该说什么。

顿了顿,方道:“你不必害怕,先前我没有骗你,我家主子不是凡人,是天上人,京城里许许多多的贵女都想伺候我家主子,却连见一面都难。”

这人说话真有意思,他的主子真要是人人争抢的人,为何还要兜这么大圈子要自己去伺候?

徐幼宁稍稍恢复了些精神,问道:“先生,我家里的事,您怎么都知道?”

“别叫我先生了,叫我王公公。”

公公?

徐幼宁张了张嘴,可喉咙像卡了东西,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带走她的人居然是公公?那他的主家……

那位王公公笑吟吟的,跟先前在徐家的时候截然不同:“这回有想问的了吗?”

“王公公,你要带我进宫去伺候皇上吗?”徐幼宁鼓足勇气,怯生生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