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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慕首(39)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对方如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也要看到宁府被连根拔起的那一日。

也让那所谓的祖父看看毕生心血如何毁于一旦!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减少,可还没有回到房间她就看到大堂里等着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周大人……您怎会在这?”她面露不解。

周远海连忙上前笑道:“自然是有事,这里人多眼杂,还望姑娘随我去个安静的地方。”

以为是他爹的事有了变故,宁栖告诉菘蓝一声后,便立马随对方上了马车。

只是路程似乎较远,竟离了京城去了城郊,虽然心中颇有疑虑,但一想到对方要害自己也无需亲自出面,宁栖便也没有再多问。

等马车停在一座城郊别院外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别院外挂着两个大灯笼映亮了门前的路,宁栖慢慢随着对方进了大门,却见每十步都站着侍卫,颇为森严。

“姑娘这边请。”周远海笑着带她进了后院。

宁栖面无表情的观察着四周,等来到后院一所亮着明烛的厢房时两人才停下脚步。

“姑娘的事我已给你办到,宁太守能有姑娘这个女儿也是他毕生的福气。”周远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望了眼房门紧闭的厢房,宁栖对他微微福身,“大人的恩情臣女必时刻铭记于心。”

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周远海也慢慢退了下去。

深呼吸一口,宁栖缓缓上前将手贴上房门,顿了一会,才用力将门推开。

随着清风吹过,烛火微微摇曳了下身姿,软榻上正坐着一名身着墨灰鎏金腾云祥纹常服的男子,手里还拿着一本典籍,忽暗忽明的光线打在立体分明的侧颜上让人看不仔细,宛若没有听到声响,至始至终也未回头看过门口一眼。

合上房门,宁栖一步步靠近软榻,忽停在一米处,双膝弯曲骤然跪倒在地。

男人好似有了些许动静,余光慢慢转向眼前的女子。

“臣女知晓父亲罪有应得不该为其辩驳,但赈灾银一事父亲亦是迫不得已,往日那些欺压百姓之事父亲绝无做过,甚至还曾上过折子,只是被人拦在中途,如今父亲书房定还有留存。”

好似被蛇咬伤命在旦夕之际也未见她红过眼,望着那颗豆大的晶莹缓缓滑落,那张莹白的小脸上只剩下祈求,再无往日的据理力争。

她所有骨气在他父亲面前仿佛一文不值。

萧辞眼帘一垂,声音低沉,“你是指朕冤枉了你父亲?”

眼角落下一颗泪珠,宁栖缓缓低下头,“臣女并无此意,也并无为父亲狡辩之意,只是……父亲亦有一颗远大报复之心,奈何处境艰难,前途处处凶险,他一人又如何力挽狂澜。”

她手心一紧,声音沙哑,“我只……只求皇上能够留父亲一条命,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臣女都愿。”

屋内瞬间寂静无声,萧辞眼帘一抬,深深的望着眼前的人,“你觉得朕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还是你认为朕是色令智昏之人?”

他目光深沉的凝视着女子发顶,黑瞳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波光。

“臣女并无此意。”宁栖目光灼灼,“父亲虽然罪有应得,可他活着亦能有更大的用处,宁尚书这些年做的那些勾当父亲基本都能拿到证据,只要皇上肯饶父亲一命,日后他必戴罪立功为皇上检举那些腐败害人的贼子,也只有父亲才能深入其中让那些人毫无犯备露出破绽。”

她知道现如今除开眼前人,再无法子能救她爹。

四目相对,望着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下颌处甚至挂满了晶莹,男人忽然伸过一只手。

望着眼前骨节分明的大手,宁栖顿了顿,粉唇微抿,僵硬的抬起手放了上去。

第21章 进宫

随着手上一紧,宁栖整个人忽然被顺势拉了起来,只能落座在对面。

随着一杯清茶推来,她目光顿了顿,想说什么却也知过犹而不及,求情的话多了反而会让人厌烦。

“这里虽静,但到底是远了些。”

似觉时辰已深,萧辞随手放下手中的书,垂下眼帘起身缓步离去。

宁栖一步步随至屋外,一缕清风袭来,忽然弯腰行礼,“姨娘与舍妹还在客栈,臣女想与她们交代一番。”

夜色下挂着是轮下弦月,银辉皎洁的洒满院落,不同外面的十步一守卫院中却一名侍卫也看不见。

那双眸清似水的杏眼还泛着红润,面上也有未干的泪痕,萧辞神色如常,“你对谁都如此?”

一般口齿伶俐的人都不会以德报怨。

宁栖抬起头对上那双黑眸,“皇上应该明白,这年头恶人比伪君子更易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