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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有灵(快穿)(10)

作者: 浮生无望 阅读记录

容盛执着剑,挑眉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怎么了?不过是杀一个人,王爷大惊小怪什么。”

梁越王怒气攻心,满面土色,恨恨道:“容盛……你不得好死……手下的亡魂,迟早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他面目可憎,带着滔天的恨意,血从紧咬的牙缝中流下,丑陋无比。

——“建安的反臣都巴不得他死。”

容盛思绪微恍,有一瞬,耳畔旁响起这话。却也只一瞬,他回过神,长剑往梁越王心口又送了几分,淡漠道:“既然如此,那王爷便在地狱等个五六十载,说不得能遇到容某人。”

许是此话刺激到了梁越王,他目呲欲裂,一口气咽下去之前,竟回光返照,放出一枚袖中的信号弹。

刹那间,梁越王府人声鼎沸,兵刃振响。

“……”

容盛皱了皱眉,回身避开几枝疾行而来的冷箭,往屋檐上飞去。

他不能暴露身份,此行也不曾带暗卫。

有了顾忌,纵使武功再高,在与王府护卫周旋时,容盛还是中了一箭。衣襟有血沁出来,他眉间微敛,却还仿佛不痛不痒,身影依旧飘渺。

行到胡同口时,身后追兵将至,容盛却缓了脚步。

左行能回容府,右行去安太师府。照理说,自然是容府更安全。可鬼使神差地,容盛转身踏上了去安太师府的路。

……

夜色沉沉,莲花畔漆黑寂静,空无一人。

容盛在冷清的夜里独自走过,衣襟的伤口疼痛翻滚,他唇畔微白,目色冷冽,宛若雪山中的孤狼,扶着青栏往阁中去。

“唔……”

檐铃下,忽然传来一声似小猫的低喃。

容盛敏觉,一瞬间拔出长剑,冷声道:“谁?”

月色轻移,映照出一张轻绯的朦胧面容,因方睡醒,雾气腾腾眼眸懵懂如鹿。散漫的罗袖下,玉版纸层层叠叠地铺展开。

“……”

容盛缓缓收回了长剑。

他险些忘了,临别前还留了某人在莲花畔里。看来这一百遍着实难抄,以至于她都睡着了。

而琉璃方从梦中醒来,便瞧见容盛一身夜行衣,浑身霜寒地立在自己眼前,沉默地瞟了他一眼,道:“容大人,只是写不出夸赞您的词语,不至于杀了我吧?”

容盛情绪淡淡,提步往阁中走:“在你眼中,我便是这般人。”

琉璃:……怎么了?夜黑风高,一身劲装,腰佩长剑,不去杀人去散心?

见阁门未掩,匆匆起身随着容盛而入,行到他身侧,才终于瞧见他衣襟处的血迹。

琉璃大惊:“容大人,你受伤了?让我瞧瞧!”

容盛眉间微敛,却并未制止琉璃,而是任由她扒开衣襟,又由她皱了眉头,在莲花畔里搜罗半晌,寻来药箱为他上药。

至始至终,他很是沉默。

伤口略深,琉璃不敢耽误,匆匆为容盛包扎。

忽然,容盛扣住她的手腕,淡淡问:“安琉璃,建安众臣不是巴不得我死吗?”

你怎么如此记仇?琉璃将这句话默默咽在心里,叹息道:“……可是我舍不得呀。”

容盛一默:“……”

他掀了掀眼睑,长睫下目色如月清冷,语气低沉,暗藏汹涌道:“安小姐,你满口花言巧语,哪一句出自真心?”

琉璃一顿,小心翼翼道:“全部。”

容盛面不改色,却又问:“哪一句出自假意?”

“……上一句。”琉璃心虚作答,见容盛神色难辨,又道:“容大人,您是国之相卿,自是君子坦荡荡。我人如草芥,有时撒几个小谎,不过是为了自保。您权当听个笑话,不要生气,好不好啊?”

容盛神色微缓,终于松开了她的手,不轻不重道:“在我这,不需要撒谎。”

“……当真?”

琉璃闻言,语气忽扬。

容盛敛了敛眸,知其话中有话,不置可否,只挑了挑眉,静待其言下之意。

琉璃举起掌心,眼波巴巴道:“容大人,既是如此,我便与您坦诚相告了。今日您走后,我无意碎了您博古架上的一只花瓶,泼湿了您一本书册……”

说罢,从案下的隐蔽角落扒拉出一只碎瓷与几页残卷。

“……”

容盛神色如旧,只探出长指拨了拨那摊“尸首”,天青花鸟纹鱼瓶,孤本《龙藏经》,只称作一只花瓶,一本书册?

抬眸瞥了瞥罪魁祸首,偏偏其还无知道:“怎么了,很贵吗?”

容盛优雅地用锦帕拭了拭手,语气缓缓,清雅如玉:“卖了你,也赔不起。”

琉璃:“……”

他这么说道,她都不好意思再说,自己今日为了琢磨词藻,将那梅花玉版纸全都霍霍掉了。

偏偏穿堂风匆匆吹来,将廊下那几页薄如蝉翼的玉版纸拂到了容盛衣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