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神曲(22)【3部完结+番外】

「辰,你不打算离开吗?这个时空的时间流逝速度比你原来的时空中的快不了多少,离开了十几日,那只狐龙精也会担心了。」

“嗯…”我点着头,泯现在大概已经急得团团转了,可是我…“我想再过几天,等齐溟的伤好了,毕竟那是为了我才受的伤。”

「辰,你最好不要喜欢上他,那样对你没有好处。」

“我知道,我也不想喜欢上他。”我把头埋在手臂里,“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总觉得他对于我是个特别的存在。和他接吻之后,头脑里乱七八糟的画面就越来越多,我真的不知道这种感觉算什么。”

「那么那只狐龙精呢?你喜欢他不是吗?」

“我喜欢泯。”我抬起头,“雷伊斯,这件事你别管,感情的事,你别管。”

火焰在脑海里跳跃了几下后熄灭,「知道了,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到伤害。」

窗外的阳光很明媚,一连几天了都是这样的好天气,可是我一点外出游玩的兴趣也没有。竹儿按照我的吩咐对外宣称我依旧身体不适正在养病,将几乎所有的来访者都挡在门外。而我则成天在屋里埋头看着书房里的史书,什么也不愿去想。等到齐溟的伤好了,我就离开回去原来的时空,回到泯的身边去,告诉他我喜欢他,然后把发生在这里的所有事都忘了。

竹儿每天都会去照看齐溟,然后回来把齐溟的情况告诉我。我想她早就知道齐溟是妖了,又或许连她也是妖。我没有问,即使她是妖,我也没有降服她的打算,所以不如就把她当作人。

「你总是这样,觉得人和妖没有区别,大概也只有你会这么认为,但你却拥有降妖的使命。」

雷伊斯的话又在脑海里响起,我没有去反驳,只是无奈地提起嘴角。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到了这里,身边最近的地方生活着两个妖我却没有发现,实在有些侮辱我的名声罢了。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我也实在懒得算日子了,竹儿告诉我还剩三天就是玄孝辰的束发仪式了,皇宫里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接下去就是我要本人记清整个流程我该怎么做。皇帝派了个负责司仪的人来向我详细讲述,而玄孝锦也正好来辉熠殿,就和我一同听了起来。

整个过程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一些,但还是充满着我痛恨的形式主义。首先由司仪念束发辞,然后束发的皇子要背诵玄岭皇族家训,一一跪拜祖宗牌位后,由皇帝亲手将其头发束起,接着皇子便要宣布将来的去向。选择从政的,皇帝将赐予象征成年皇子的衣袍,从此可以参与朝政;选择从神的,神祭将赐予祭袍,进入神殿的皇子直接成为祭祀而不用从神官开始做起。最后是送礼和表演的环节。

“这是殿下要在仪式上背诵的家训,请殿下务必牢记于心。”

年过半百的老臣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纸,我接过展开,一个个方块字整整齐齐地排了十多行,每行四句,每句四字,虽然算起来也不过两百来个字,可问题是这每句和每句之间没有任何承接关系,我怎么背得下来!想当初成人仪式时宣誓还有人在台上带领呢。

“殿下可千万得记熟了,到时候到场的各位皇子公主,除了八殿下都是背诵过此段家训的,要是被他们听出不妥之处,那可就难堪了。”老臣还故意这么提醒了一句。我朝他看了一眼,难道玄孝辰过去就以背不出书而闻名?那么我这回就要让他们大开眼界了,嘿嘿,反正我有秘密武器。

「雷伊斯,这个就交给你了。」

脑海里的火焰只是一闪,接着整张纸上的文字就像被进行了扫瞄、繁简转换以及重新排版,以横版的方式清晰地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神兽不愧是神兽,更不愧是经历过高科技时代的神兽,雷伊斯在我那个时空不知学会了多少新本事,现在简直就像一台高性能会思维的超级计算机。

“北之玄岭…”我卷起纸,背着手,一边走一边就照着雷伊斯给我的小抄一字字准确无误地“背”了起来,对面的老臣显然下巴都要落地了。

“七殿下果然聪颖过人…那么老臣就此告退,请七殿下切记老臣刚才所言,万万不可在仪式中有所差错。”

反被我摆了一道的老臣子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门,我和玄孝锦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大笑了起来。

“辰哥哥真厉害,先前皇兄皇姐们在束发仪式前都是被他唠叨到死的呢。”

“唉,可怜的人呐。”我美滋滋地感叹着,谁叫他碰到了我。

“还有三天。”玄孝锦有些期待地看着窗外。

“嗯,还剩三天…”三天后齐溟的伤也该痊愈了,也许就在束发仪式之后我就会与这个时空道别。

“辰哥哥还是决定选择当祭祀?”

我顿了一下,点点头,“虽然我和四皇兄互相不喜欢,但毕竟我的神力不去神殿有点浪费。”

“嗯。”他点头同意,不过接着用手指抚摸起了尖尖的下巴,好像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

“嗯…没什么,只是昨天听流邃殿里的下人说,看到四皇兄神秘兮兮地在跟一个裹着斗篷的人谈什么,那个人长得很像辰哥哥,而且风吹过的时候从斗篷里露出了一小撮银紫色的头发。不过我想是她看错了吧,辰哥哥这几天一直在辉熠殿里吧。”

“是啊,”我指指桌上的一堆书,“我都看掉那么多书了。”

“那就一定是看错了。”玄孝锦放松了动作,“要不就是四皇兄故意在演什么戏。”

“随他去好了,量他也玩不出什么把戏。”

我很自信地回了一句,可是一个时辰之后,在送走了玄孝锦之后,我再次想起这句话时,心里却一下子收了一下。

如果下人没有看错,那个人确实是玄孝辰,原原本本的玄孝辰呢!

…不,应该不会的。时空法则决定了同一个人在不同时空里的存在是不可能在如此近距离内一起出现的,否则一定会互相干扰,我和他都会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即便万一真的是玄孝辰,对我也没有任何影响。他出现了,我就更有理由离开了。只是,也许会伤害到一些人,锦儿,竹儿,还有齐溟…

齐溟,也许我该去找他好好谈谈…

II

虽然齐溟养病的屋子距离我的卧室不过几百米距离,但自从上次好心去探病却被轻薄之后,我再也没去看过齐溟。站在他门外,我调整了下呼吸,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毕竟他是妖,早就知道我已经向他这里走来了吧。

“齐溟。”

叫了一声却没听到回应,我走到床边,却见他睡着了。被子盖得歪歪斜斜的,披着的衣衫也未脱去,好像是不经意间睡着的模样。手上的绷带已经拆去,枕边堆放着不少文书,随便拿了份翻开看,只见写着我束发仪式时禁军的排布,要时刻注意其余三国使节带来的军队等等,竹儿倒没告诉我他伤着也还在工作。

不想吵醒他,我在他房内转了圈,案台上的书几乎都是兵法与练武的,随便拿了本讲述战术的,坐在床前的桌边翻着,意外地比想象中的有趣,便仔细看了起来。

太阳一点点西下,我有些犯困了,打了个哈欠,又勉强地翻了两页。看了眼依旧没有醒来迹象的齐溟,我打算趴在桌上合会儿眼睛。可这一睡再醒来时房间里已经点上了灯,我躺在了床上,盖着被子,而原本在床上的齐溟倒是坐到了桌边,披着件长袍审着文书。

“辰,醒了?”他走过来关切地问,好像我是那个受了伤需要休养的人一样。

“嗯…”我坐起来揉揉眼睛,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看看齐溟才反应过来自己霸占了他养病的床,“齐溟,你的伤好了?”

“还有些痕迹,不过不碍事。”他看我有些不信的样子,拉开身上的衣衫给我看。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周围铁锈红的绒毛也都已经褪去。能在那么短的几天内使那么深的伤口愈合,只有妖才能办到,换作普通人类,那道伤也许都能要了他的命。

“在想什么?”

“…会不会再裂开?”我伸出手,犹豫再三,还是轻轻触摸了一下他的伤痕。痂已经很硬,下面的皮肤大概也已经新生了。

“不碍事了。三天后的大礼我会参加,别担心。”

“…谁担心了!”我羞愤地抽回手,但却被他抢先了一步,抓住了我的手,吻着我的手指。

“你来这里看我,不是担心是什么?”他狡猾地笑着。

“我…只是想找你谈谈。”我终于抬起头,平视着他在烛光下闪烁得妖异的银色眼睛,“你瞒了我很多事。”

他扬了扬眉,“比如说?”

“这个身体不是玄孝辰的吧!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玄孝辰,是你把我从别的时空召唤来的。”我用几乎肯定的语气说着,“还有你的身份,你从没有告诉过我。”

“可是你现在不也都知道了么?”他还是那样心安理得。

“如果我没有从别的渠道知道,你就永远都不告诉我把我蒙在鼓里是吗?”我对他的态度很恼火,明明一切都是他引起的,他为什么还能那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