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苏联美女的悲欢离合(58)
突然,她的笑容凝固了,那些花,好像是六朵!
她又仔细数了数,没错,是六朵花。她的眉头皱起来,仿佛看见了花束上出现了悲伤的缎带,上面写着:“安息吧,娜塔莎……”
她嗔怪地看着我,“你当时送了六朵……”
我回过神来,一下子明白了,那次娜塔莎为什么扔掉我送的野百合了。
粗心大意!我当时也没有数,采了多少支野百合,就随手送给了娜塔莎。
要知道会出现这种天大的误会,我送花前就一定会数一数了。当时只顾向苏联美女大献殷勤了,简直忘了这一码事。
想当年,我的大学教授曾经一再调侃过,送苏联美女鲜花一定要送单数,双数被视为不吉利。在苏联,只有对死人吊唁时才送双数,恋人、朋友之间送花都是送单数的……
难怪遭她心烦、冷眼了。六朵野百合,太糟糕了,这是多么不吉利的征兆啊!
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损她的意思。要知道,在中国不管干什么都讲究个成双成对,正所谓好事成双。百合也是寓意百年好合。
我当时浪漫地想,象征忠贞与纯洁的百合花,能够获得苏联美女的好感。
往事不能再提,覆水难收……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是命运的捉弄。我当时胡乱弄了几朵花,为什么偏偏是双数呢?!
娜塔莎选择了原谅我。
她对我解释,“在苏联,只有给死去的人献双数的花。一朵献给逝者,而另一朵则是献给上帝……”
望着我,她的眼睛有热烈的光在闪动。气氛暧昧到了极点。我内心的渴望无限膨胀。
“砰砰砰……”
这时听到的敲门声,如同巨雷。
我情不自禁抖了一下。娜塔莎向门口望去。
托尼亚,你来得真不是时候呀!我在心里喊道。
打开门,却是伊戈尔。他那似笑非笑的灰蓝色眼睛,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那……娜塔莎……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我起身离去。
回到单身楼,听见有人敲门,我一开门发现是小孟。
他把一对手串塞到我的手中,“桃木的……辟邪的……你戴着它,在车间平平安安的!……我上次从道观买回来,忘记给你了……”
我摸着手串,心头感觉很温暖。礼轻情义重。谢谢你,小孟!
晚上,我躺在单身楼窄小的床上,冥思苦想。我想起了同娜塔莎的初见、给她送花、一起工作、一起用餐、斯拉瓦态度的转变以及她的一笑一颦、一喜一悲,都像放电影一样的在我脑海里反复投影。今天我坚信,娜塔莎其实是对我有好感的。我想我主动出击,我们两人还是有可能走到一起的!现在,就只差一把火了!
上帝啊,你就让我美梦成真吧!
我要怎样才能俘虏她的芳心,让她投入我的怀抱呢?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起了斯拉瓦追求李兰的手段。那首《幸福的夏季》……
窗外的月光如水,黑夜在悄然穿行。
我的大脑中,慢慢浮现出一行行俄文诗句:
Скучаюпотебе
Ночьтихоньковихляется,
Тоскабезушумнорассыпается,
Прошлоекакночник
подлунойтоптается.
Всейверойохватываюрассветныйцерковныйколокол,
Набоженякакадепт,
Слёзы изглазсливаются.
翻译成中文就是:
《想你》
黑夜悄然穿行
思念纷落无声
往事是夜行客
踏着月色纷沓而至
所有的信念
只擎起黎明教堂的钟声
把我定格成教徒般的虔诚
泪流满面
我一掀被子,爬了起来,光着脚丫子,连忙把这些灵感一现的句子记了下来。
这是在我追苏联美女的时候,上苍助了一臂之力!
俘虏美人心
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跨过千山万水,来到了中国西北的山城。
大风呼啸着。气温陡降。大树在挣扎,而矮小的灌木丛在瑟瑟发抖。
厂区,躲在墙根的石楠,枝头挂满黄豆大的红果。远远望去,恰似铺上一层红云。稀稀拉拉的龙葵,居然枝叶翠绿,还在不断开出黄芯的朵朵小白花。
院墙外,高大的野桑树,树叶已经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细枝在风中飘摇。
香泡树的叶子还是墨绿色,但它的果实已经黄得发亮。楝树羽状的叶子还保持着黄绿色,玻璃球大的串串果实挂在枝头。白杨树无数枯叶挂在枝头,远看活像一群不断跳跃的黑色小鸟。
车间里,工作的人们依然热情似火。
“兰……你看,这图纸上的线路,就是指的这条……”娜塔莎把机床的线路指给李兰看。马梅还在家里养病,现在,李兰成了娜塔莎、斯拉瓦和托尼亚的主要学生。一些图纸已经被翻译过来,标注了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