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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经深情(143)

“对不起,对不起……”林岳死揽着还在挣扎的景胜,不断重复。

“没事了。”恼怒地瞪了瞪眼前的醉鬼,女孩没再计较,用力掸掸衣服,走了。

“于知乐走了!”

“你放开我!”

“她不要我了!你放开我!”

见黑衣女孩渐行渐远,融入夜色。景胜对着空气的那些拳打脚踢,大喊大叫,都在持续加剧,完全不受控制。

林岳忍无可忍,把他扳回来,恨不得抽他一个大耳刮,但又下不了手,只能继续给他吼,试图唤醒他:“你清醒点啊!”

“胜子!”

“清醒点!”

男人仿佛耳聋,听不见,一直尝试着扭头看,回眸找。

直到,直到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只剩慢慢连成一片、模糊成一团的黄色光晕。

他才彻底软化,无精打采转回来,对上友人的视线。

林岳不禁一怔,难以相信地盯回去。他认识景胜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态,好像明早就要死了一般伤心和绝望。

☆、第五十五杯

袁慕然刚说完话,一卷风漫过,吹起了花圃里细细的糙叶。

于知乐展了展眉,看向别处,她轻嗤一声, 才回头再看向他:“好好照顾你爸, 行吧。”

她有点不耐烦,不想掩藏任何发自内心的负面情绪。

袁慕然定神,勾唇:“这是拒绝吗?”

于知乐单手揣兜,轻点了头:“是。”

袁慕然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是我冲动了。”

于知乐没有再接他话, 只说:“我走了。”

“好, 再见。”

——

几天后,闹了于知乐足有一周的头痛和感冒均已痊愈。她把租房整理了一遍, 从c黄头的小保险箱里拿出几样闲置许久的证书, 把它们一一抹干净。

翻开那张土地证, 首先映入眼底的, 就是第一栏土地使用权人后面, 清清楚楚的“于知乐”三个字。是2010年春天, 被奶奶改成了她的名字。

掂在手里, 几乎没重量的一张小小证书, 却如千斤担般,压了她好几年。

于知乐把它阖上,拿起身边的手机,拨通妈妈的电话。

等了会,那边接起来。

“喂,妈。”于知乐叫她。

妈妈可能在烧饭,耳边有抽油烟机呼呼的背景音:“知乐?什么事?”

于知乐问:“你这几天有空吗?”

“我看看啊,”中年女人顿了顿:“你要干什么呀?”

于知乐哑然片刻,沉着声说:“你有空就回陈坊一趟吧,把材料准备准备,我俩去村委会把土地过户办了。”

轰轰风声骤歇,怕是妈妈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陈坊肯定要拆了。我们家的房子,我准备过户到你名下,就这几天,你安排下时间,”于知乐的声音较之前一句,变得更为铿锵和坚定:“具体什么材料,要填哪些东西,我过会发送到你手机。”

安静良久,于母问:“为什么突然这样子,把房子给我?”

“我不想要拆迁赔偿。”

“你在和我们拗气么?”妈妈难以理解。

“不是,”她的语气里,流露出了鲜明的诀别:“拿了安置房和赔付款,把爸爸债还清,你别上班了,你们都别工作了,就和他好好养老吧。反正知安也大了,他要结婚也有房子,你们跟他一块住。或者给他买套小商品房,也不是不行。”

她像一个将逝之人,在一五一十交代后事;

又像已经背上行囊,将要踏上征程,漂泊异乡,从此与他们天各一方。

突然感到莫大的恐慌,于母惊呼道:“知乐!你不要随便决定事情,我不会跟你办过户!”

于知乐口气慵散,发凉:“那所有钱归我?”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淡淡的威胁口吻,让于母毛骨悚然。

“妈,我要去做自己的事了,”她异常平静地陈述着:“我为这个家服务了快十年,也被你们禁足了快十年。不谈什么该是我的,什么不该是我的,我目前拥有的东西,都会妥当交还给你们。没守住爷爷奶奶的根基,我无能为力,但无愧于心。对你,对爸爸,对弟弟,我已经尽心尽职,我也不求回报,更不需要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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