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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经深情(130)

“暂时不用了。”于父把茶杯拧上盖,语气讥嘲:“我偷你东西?你有点良心吧,以前你把你妈给你的零花钱都藏起来想着离家出走,怎么没说自己是窃贼。”

于知乐哼笑,抽出那只档案袋,举高了质问:“还翻这个了?找出什么来了?”

她把手机东西摔回去,冷哂:“一分钱都没有,失望透顶了吧。”

于父偏头,唇畔浮出一些难以置信的,抽动的笑纹:“于知乐,注意一下你说话的态度。”

“好啊,爸,”于知乐倏地叫他:“为什么翻我东西?”

她极尽所能地刻薄:“要出去打工了嘛,赶紧跑女儿房里刮刮,能刮到多少是多少。”

于父胸口起伏,牙根动了动,直接把手里茶杯隔桌甩过去!

他怒不可遏,目眦欲裂,脸上涨得通红:“你他妈说什么东西?!”

于知乐一个偏头侧身,敏捷避开他飞过来的玻璃杯,杯子直接撞上她身侧的墙面。

哐——

玻璃碎屑,溅向了四面八方。

有些擦过于知乐的手背,也有点滴茶水冒到她脸颊,滚烫。

于知乐缓慢地拭了下脸,勾唇:“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

于父撑着桌,肺部都气得发疼:“你变过吗?白眼狼!”

“我白眼狼?”于知乐看着他:“我替你还的债,都吐回来给我好了。”

提到这个,于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做梦!谁把你养大的?!”

“有你吗?”于知乐伸出一只手:“还钱吧,我不介意把白眼狼这个名号坐实,。”

“你什么意思,”于父眉心紧锁,循过去看她大大方方摊在自己跟前的掌,紧接着,他哈哈笑了两声:“我都快忘了,你现在跟了有钱人。啧,带钻手表都戴上了,都敢露富了,难怪不用再偷偷摸摸藏钱。傍大款就是好啊,爸爸都可以不当人。”

于知乐听得愈发可笑,她反问:“你把我当人了?”

“你尊重过我吗?”忆起往昔,皆是噩魇。

“偷翻我抽屉,偷看我日记,把我绑起来用皮条抽,还关了半个月那会,你把我当人了?还是说你本来也不把自己当人?”

“虎毒不食子,畜生都比你强。”

“我畜生?你整天想着和那个搞音乐的野东西私奔,我还得跪在地上三叩九拜求你留下?”于父瞪得眼珠都快崩出眼眶,他扯扯嘴角:“我怎么有你这种女儿?以前跟不务正业的穷小子瞎混,现在给人老总包养当情妇?脸都被你丢光了!”

“那你赶紧走,眼不见为净,”于知乐动动眉毛:“我们彼此都是。”

“这是我家!”

“这是我的房子。”

女儿咄咄逼人的样子,让于中海陌生不已。

他可是曾经的一家之主呀,任谁见他都要礼让三分,他记忆里的女儿什么样?

纤瘦安静,沉默寡言,受了委屈也只是死死咬着牙,把打转的泪水往回憋。而现在,她已经可以当面同他不客气地讲话,甚至是,像过去一般回嘴,羞rǔ他。她漠然之极的脸色,是一柄青出于蓝的淬血刀刃,血缘的血,剐过来的时候,比当年的他,还要利,还要狠。

偌大的疲惫席卷全身,于父两腿发软。

他真的老了,是不堪重负的纸老虎,不,他连纸老虎都不够格,虚张声势也是徒劳。他早已降不住眼前这一头倔强的小马。

他忽然什么都不想计较,也不高兴争个头破血流,更不想再面对于知乐。所以,他背过身,往外走。

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那般老弱无依,宛若丧家之犬,于中海想要昂首阔步地出去,可他试了试,却发现连挺腰直背的力气都荡然无存。

于知乐定神,无声地注视父亲背影片刻,启唇:“把你丢的杯子扫了。”

然后提上抽屉,往楼道走。

回身的同时,于知乐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大圈。是报复的快意,还是心酸的悲悯,她也分不清。

但她心里,一个历久弥新的念头,已经展露出更为清晰的轮廓。

即使连根拔起会有切肤之痛,她也要离开这里,不再回头。

——

中午,于知乐回了市里,她在景元大厦附近的一间咖啡馆坐定。

难得清闲的午后,她给自己点了杯糙莓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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