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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经深情(106)

老太太瘪嘴笑了,对老头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泉水的光,刚好映到了她脸上,像泼上了淡粉的颜料,那是少女才有的滤镜和调色。

老头也跟着笑,双眼都陷没在皱纹里。

身侧人来人往,谁会留意那儿。

于知乐抿了抿唇,也有些想笑,却怎么笑不出,最终只是收回视线。

“怎么了?”景胜问。

她睫毛微颤,却什么话都没回。

这世上,比她苦的人太多太多,他们活在最深最黑暗的崖底,却仍在捕捉浪漫美丽的萤火。

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珍惜当下的光景。

于知乐不自觉捏紧了景胜的手。

而景胜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只是跟着用力。

结果……演变成互相掐,非要争个胜负。

最后,以景胜失败告终,他还很是替自己抱不平,振振有词:“你指甲犯规。”

饶是如此,观影途中,男人一刻也不曾松开于知乐的手,好像不这么抓着,她就会一不小心被荧幕吸进去,穿越走。

接近两小时的片子,穿cha着悲伤的有趣。

谢幕时,人流往外涌,大家还在议论剧情,窃语纷杂。

相牵着往外走,于知乐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秀气的青年,抱着一大束同样的红玫瑰,真的满满当当的大束,每一朵都鲜嫩欲滴,被罩在透明的黑纱里,美人如花隔云端。

青年左顾右盼,似在等人。

行人纷纷回头打望,女孩们眼底闪烁着羡慕。

今天是“红玫瑰日”?

路过时,于知乐这般想着。

下一刻,景胜突然扯住她胳膊,不让她再走。

“景先生?”青年问。

景胜颔首:“是我。”

“这是您的花。”青年礼貌道。

“不是我的花,是她的。”景胜笑,似乎对自己进场前偷偷订下的惊喜很是满意。

于知乐还在状况外,那一捧玫瑰已经来到她眼皮子底下:“小姐,请收下您的花。”

景胜见她没动静,催促:“拿着啊,你的花。”

于知乐接过来,好吧,现在她成了那个回头率100%的被围观者。

她不甚理解:“为什么给我花?”

景胜回:“你想要啊。”

“我什么时候想要了?”

“那你盯着那俩老头老太看?看戏啊?”

“……”

“别扭什么,收到就拿着。”

“……”

“开心吧,绝对心花怒放。”景胜得意抖肩。

“……”

他微微倾身,把侧脸靠到她面前:“此时此刻,是不是特别想亲我一下表示嘉奖?”

“……”特别想把花锤到你笑得花枝乱颤的脸上。

……

☆、第四十一杯

翌日上午,“弄里戏”在镇口正式开演。

过年的天很冷,日光仿佛患了重感冒一般使不上力,凉风找着空子往人身上钻。

但许多镇民还是涌过来围观,想要一睹久违的“弄里戏”风采。

黄叔换上了宽袍大袖的戏服,色彩浓烈的妆已让人瞧不出他原先的面貌。

他演小生,还未开场前,见摄像师调镜,这个有趣的中年人便向前两步,煞有介事地捏了个手势,一板一眼,一颦一笑,若流水行云。

众人纷纷喝彩鼓掌,扮花旦与父亲对戏的黄家小儿子,也抬袖掩唇,仿佛已身置剧情。

于知乐和张思甜并肩坐在台下,第二排的长凳上。

张思甜冻得两腿直哆嗦,手里的电热水袋也并未给她带来多少暖意。

于知乐依然带了相机,记录着她认为有意思的一切。

她本就音乐,喜欢唱歌,这些咿咿呀呀富有展现力的东西。每一个好喉咙,都能传达出主人的经历与魅力。

袁慕然站在离戏台不远的地方,有条不紊地交代着任务。

张思甜微微眯起眼,打望他一会,随后用胳膊拱了两下于知乐:“哎。”

于知乐偏头:“怎么了?”

张思甜双手交叉在热水袋的暖垫下:“你觉得袁校长那儿子怎么样啊?”

“袁慕然?”

“对啊。”

于知乐跟着看了眼:“还不错。”

张思甜抬了一只鞋尖,晃晃:“我下午要和他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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