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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今天掉马了吗(52)+番外

作者: 应见月 阅读记录

“我从未见过有谁舞剑能同你一样好,何来见笑一说?”

“你夸我夸得甚少。”南望道。

“真的?”北顾诧异,“那我多夸几句?”

“这倒不必。”南望一低头,发现北顾有意藏着左手,便趁他不备将他的左手手腕擒住,不料触感却不大对,还惹得他倒吸一口气。拉过来一看,北顾手腕上竟缠了几圈纱布,血还隐隐渗到了最外面。

北顾也不恼,只无奈笑道:“昨日费了大半天工夫好不容易将这血止住了,你倒好,劲儿忒大,又把口子拉扯开了。”

南望脑子转得飞快,“你用腕血去祭了剑?”

北顾还乐滋滋地夸:“果然聪明。”

“我早该想到……不然它也不至于这么有灵气。”南望说着说着竟红了眼眶,“可你又是何苦?”

“若想铸成这样的剑,没点东西喂它怎么行。如今的东源,道行修得深的人根本没几个。既是要送你的,我总不能回清徽观去要无念师父的血,或是把焰离割个口子。”

北顾云淡风轻,低头却看见南望抿着嘴一言不发,眼底积着些泪,却又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北顾这才有些慌了,“不许哭。”

话音未落,南望就一头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下次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北顾被南望这一举动惹得心有些乱,愣了好一会,他才抬手将她抱紧,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好。”

不出一刻钟,阴云后便传来滚滚雷声。北顾带着南望上了听雨阁,刚坐定,就听到了雨打竹叶的簌簌声。

木桌上早已摆了一套青瓷茶具,炉中的炭火烧得恰好,想来是北顾掐准了时间命人布好的。

在北顾清洗茶杯的时候,南望打开了手边的瓷罐,将里边装着的新炒成的槐花苞拨到茶荷中,那股甜香顿时四散开来。

花苞在沸水中冲泡开,花瓣展开如同盛放。白色的花与青瓷杯底相衬,更显清雅。茶汤的热气拂过面颊,有些痒,却让人觉着舒服。

自听雨阁向外望去,竹林在风吹雨打中似一片翠绿的海。城中的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雨滴在玄武岩铺就的路面溅起水花。再往远了看,上清峰遥遥隐在雨雾中,只见轮廓。

不时有雨丝从檐外飞进杯中,南望盯着被激起的细涟漪,笑道:“头一次与你这样喝茶时,雨也是这般凉。”

“头一次?”北顾抬眼,“那次可不是‘这样’喝。你给我的见面礼便是泼了我一身的茶,我都还记着。”

南望理直气壮,“不都是因为你鬼鬼祟祟把我吓着了,怨不得我,不如勾销。”

“你说勾销便勾销。”北顾笑着将桌上的点心盒子打开了推到南望面前,“槐花茶或许甜腻些,我吩咐新来的厨子做了几块薄荷荸荠糕和绿茶饼解解腻,你尝尝。”

荸荠糕晶莹透亮,里头还有些荸荠粒儿,看上去清爽可口。南望拿竹签戳了块糕尝了尝,惊喜道:“没想到国师府的厨子竟有这般好的手艺,都快赶上潇湘楼那位第一名厨了。”

“确实是比不上潇湘楼的名厨。”北顾闲闲地喝了一口茶,“毕竟是名厨的弟子,还差了些火候。”

南望差点被荸荠糕噎着,“我想起来了,我前阵子本打算派人请他进将军府做饭,却听说有位雇主比我抢先要了他。后来一问才知道,这雇主是你。”

北顾便问:“那你当时是不是想着要让我好看?”

南望这次是真呛着了,咳了几声,道:“这也是你掐指一算算出来的?”

北顾忍着笑,把自己杯中晾凉的茶换给南望,让她喝了缓缓,方岔开道:“左右他的手艺与他师父的差不离,去潇湘楼麻烦,你若有空常来我这吃饭便是。”

南望一时嘴快,“我要是来得多了,估摸着我哥哥又要说我干脆搬来住着得了。”说完看着北顾嘴角勾起的笑,南望又慌道:“我这话没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偏偏就往心里去了。”北顾靠着椅子,语气懒散,“早晚的事,你还怕住不进我这国师府不成?”

“何来早晚?虽说现下你我正在一处,可你别忘了,我仍旧是东源的大将军。”不可避免地提到这事,南望的语气低落下去。

一阵风吹过,雨丝斜斜飞入阁中,洒到脸上,还带着凉意。南望看向国师府白墙黑瓦外的长安街,想起去年十月她回来时正好赶上景平公主出嫁,送亲队伍穿过满街喜庆的红色与浓郁的桂花香。

如今这场雨将长安街浇了个透,再不见当日的热闹。南望却不知自己是否能同景平公主般拥有那份热闹,哪怕只是昙花一现。

两人沉默许久,直到一只迷了路的燕子跌跌撞撞飞进来,落到桌边扑腾了几下。北顾伸手拂去它背上的雨珠,它也不躲,反倒颇为享受地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