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纨绔和她的盲眼姑娘(34)+番外

作者: 三月春光不老 阅读记录

“……”

小姑娘突然来这一出,是要哄她还是展示一下财力?她弯了眉,暗道这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盖上锦盒,袖里兜了清风潇洒拐出门。

烛光摇曳,映照出房间焕然一新的格局,每一个茶杯,每一个板凳,还原的都是昔日薛府闺房的布置。所有家具依着苏玙的意思边角打磨地极其圆润,更细心地用软布包好。

少女一身寝衣坐在桌前凝神思考,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紧张她的未婚妻了,所以才会在察觉被戏弄后,窘迫、羞恼、酸涩、黯然。

阿玙不是爹爹,阿玙年轻气盛富有活力,不会突然离开,不会在清晨露水还没蒸腾前就撒手人寰,不会留她在茫然未知里哭泣绝望。

她会活好久,会说,会笑,会玩,会闹,会给人充分的安全感。

就像在马背她揽着自己,肩并肩挽着手行在街上,白日一起用饭,偶尔插科打诨,入夜她住在隔壁,遇到事情喊一声她就会急忙跑过来。

乖得不能再乖。凶猛如狮,矫健如豹,灵活如鱼,无声无息在她心里点燃了一盏烛火。

阿玙很好,可阿玙也很讨厌,是那种亮着光芒照出她一身卑微穷酸的讨厌。她的戏弄如同刺猬幼崽的刺,有些软,但刺终归是刺。

内心脆弱的少女委屈地眨了眨睫毛,将一串玉珠赌气地丢在一旁。

上天垂怜,一定要让阿玙心里有她啊。这样她才能不白来,才敢期许一辈子的相守,才敢贪想生命里有这样一个人陪伴。

阿玙是她鼓足勇气走了很远才找到的妻,除了她,在这世上,她无亲无友,无枝可托。

月儿弯弯,小院的青石阶布了一地潮湿。苏玙叩门三声,没人应,她扬声提醒:“灵渺,你在做什么?我进来了哦。”

闺房的门被推开,少女端坐在桌前茫然发呆,不知想什么这么入神。真是白担心一场。

苏玙笑着晃到她身前,长臂越过茶桌,手指勾弄小姑娘尖尖的下巴:“阿喵,怎么这么没礼貌,连个招呼都不打?”

她的气息随着日渐亲密灵渺是识得的,像是害怕心事被戳破一般,她霎时清醒,小脸迅速被羞意染红:“啊……是、是阿玙呀,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看她羞得直想钻进地缝,苏玙忍笑:“看看这个敢用钱砸人的小猫,脑瓜壳里到底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什么…什么都没想!”

“哦,也没想着养我?”

“没——”她的手摆了一半顿在半空:“咦?”

苏玙气得在她脑门屈指轻弹。

“哎呀,疼。”娇弱貌美的女孩子开口喊疼,便是纨绔也无法冷硬着心。

熟门熟路地坐在桌前,倒了杯茶,茶温正好,苏玙好心情地抿了小口,便看见送出去的那串玉珠孤零零躺在茶壶边,她笑:“阿喵,我的脸很白的,你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少女敏感聪慧,灵光一现:“养你吗?这不用考虑。”

“倒是猖狂。”烛光映着小姑娘白皙如玉的脸庞,苏玙看得啧啧称奇,若非目盲,这真是得了天眷的美人,平白占了人间三分灵秀。

要能被她看上一眼……

苏玙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色令智昏。她暗暗鄙夷自己,仰头往肚子灌了半杯茶。

灵渺侧耳倾听,右手轻抚她后背:“慢慢来,不急,被呛到就不好了。”

被哄得快要忘了来此目的,苏玙绷着脸拒绝小姑娘的贴心柔情:“好了,喝杯茶而已。”

“哦。”她嘴上应是,手依旧没从未婚妻脊背收回,慢悠悠抚着苏玙披散的长发,不耻下问:“养阿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为何要说我猖狂?”

要说之前那句话纯粹是苏玙逗弄之语,让个盲眼的姑娘养着,她反而受不了。顾不得被占了便宜,苏玙觉得有必要让她认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她脸上换了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边城有谁不晓得苏家女一心玩乐,短短三年败光家业。你养我?你是有金山还是银山?你拿什么养我?”

“你是说钱?我不缺钱。我养阿玙,阿玙养我,不是天经地义么?”

“不要乱说,什么天经地义!”

“父母之言婚书为证,我哪有乱说?还是说你只想接受宁大小姐的好意?”

“什么?”苏玙一头雾水:“这关阿晞什么事?”

小姑娘无师自通学会了吃醋,理直气壮里带了几分隐晦的试探:“以你和宁晞的关系连道谢都不必,你我的关系不更甚于青梅竹马?”

她说得好有道理……

顺着小姑娘的逻辑去想,苏玙哑然。

她不吱声,灵渺眉梢带喜:“所以我的钱你尽管花呀,花完了再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