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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着迷(139)

作者: 锥花 阅读记录

小朋友找到了奶奶,激动地跟奶奶抱在了一块儿,最后一路蹦蹦跳跳地回了家。

看着祖孙俩相互依偎遥遥远去的场面,桑渴情不自禁有些看呆。

初秋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偏阴凉,桑渴的思绪一下子飘忽得有些远。

不知不觉间她回到这座城市已经快三个月了。

时间是盗贼,疾步而过的贼。

天边的月色依然皎洁幽微,光线发散,衬着漆黑天幕,像是黑布里裹着颗圆溜溜的珍珠。

她曾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最最重要的十七年。

老树根盘踞不变,花坛花开了又谢。

依然是那条熟悉的巷道,老街。

似乎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小时候,她好似也像这样无比依赖过某个老人家,窝在她怀里抽噎,身前是咬牙拧眉,臭着脸的少年。

她那会儿很怕很怕他,但是会有一个老人家为她说话。

好怀念。

思绪凌乱,下一秒,她的后背忽然被人盖了件皮夹克外套,外套的内壁还温热着。

裴行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她走至并排。

“饿么。”他问。

这么多年来,他的脊背仍然有些佝偻。

还有那些年在部队里养成的毛病,站得久了就想找个地方躺一躺,敏锐且警觉。

桑渴一双眼睛在漆黑深夜里亮的出奇,她定定看着他,抿唇缓缓摇头。

裴行端也在看她,一声‘饿么’问完有些欲言又止,千言万语似乎都在此刻堵在喉咙管里头。

最后他偏过头,低声说:“太晚了,公交停了,我送你回去。”

紧接着就要伸手发动那辆派出所里共用的二手帕萨特。

不料桑渴忽然拦住他,说:“不用。”

她的脸被冻脱了色,更显的白且幼瘦。

裴行端动作一顿。

“我联系了附近的同事。”

桑渴停顿片刻,她说:

“裴行端,”

“我走了。”

我走了。

说完,将衣服脱下还给了他。

——

裴行端亲眼看着她转过身,朝马路对岸走去。

她走得不快,一步一步。

她本就走不快,一如小时候。

今天她穿的有些单薄,小皮鞋托着她一截细瘦的脚踝,明明她看起来依然很瘦。

裴行端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痛。

他捏紧了衣服,下颚紧绷,一路目送她远去。

晚上睡在派出所的裴行端有些失眠,原来她口中所谓的同事,是一名男老师。

***

两个人自从那天碰了面之后一直都没有刻意联系对方,不过他们都共同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且双方都知晓。

一北一南,一个在三尺讲台,一个在忙碌碌的警队。

有时候他们也会在车站偶然相遇,有时候也会在面馆碰头。

可是他们之间的对话永远不会超过三句,仿佛像是一对游离于世俗之外陌生而又平凡的情人。

对,情人。

就像这样,悄无声息地又过了一年。

这年的盛夏日,隆城又迎来暴雨,雨幕如注。

由于暑期结课还有暴雨的关系,桑渴在家闷了三天。

纸生乖乖趴睡在窝里打着鼾,她看着窗外,想出去透透气。

*

依然是那座古旧的桥,灯塔在河岸上遥远成一道笔杆。

时不时还有鸟儿飞过,烂漫又自由的比肩。

她静静矗立在桥岸,呼吸雨后干净的空气。

忽然,有脚步声从身畔传来。

不似那年,这一次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这么巧。”男人语带意外,他昂着头,只露出一截侧脸。

男人距离她半米远,同样抬头望天。

桑渴看着他,点点头,同样说,是啊好巧。

说完各自都垂下头。

两个人一声不吭站了许久,突然——

“桑渴。”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他的嗓音依然熟稔低沉。

裴行端清了清嗓子,笑着说:

“故事的开头,是一只猫。”

...

裴行端这几年变化很大,不仔细看仔细问的话无人知晓他已经二十七岁了,是个就快要奔三的人。

昔日里十来岁那个喜欢打篮球,操着一口京腔的落难小少爷,历经曲折,嘴巴里尽是辛辣恶毒的话,三观颠倒性格阴沉扭曲。

而今再看看他,平头短发,眉眼俊朗,高而身姿挺拔。

要说唯一不变的,当属那双一如既往潋滟迷人的桃花眼,而今满心满眼都是身前这个姑娘。

二十七岁的桑渴依然不爱说话,个子远不如他高,只挨到他的胸口。

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雪白的坎肩,脚踏小布鞋。

生动、干净又漂亮。

裴行端看着桑渴一截素软的侧脸,喉结翻滚,他笑着将视线投向远方,继续说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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