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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欲裂(51)

作者: 豆荚张 阅读记录

现在,段上锦用最折磨、也最礼貌的方式弄他,他心里却像是被掀翻了一口泉。泉水倒扣而下,浇湿了他们每一个毛孔。

他放弃抵抗,仰头去咬段上锦的喉结。那块小骨头被他含在嘴里,上下滚动。很轻的碾磨,带来很重的颤栗。

山谷的沉静和厚重,既像是保护他们,也像是俯视他们。他们既安全,又暴露。不知道这年头还有没有村民经常上山,会不会看到两个男人在泉水边亲热。

隔靴搔痒的亲吻和厮磨经历了比以往漫长十倍的时间,皮肤比任何一次都难分难舍。但是曝露的地方太少了,能接触的范围太小了,一切都不够。

不够的感觉太痛苦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又分外迷人。

仅仅凭借这样的亲热,好像就获得了某种难以形容的满足。空气随着体温而发热,彼此身上都有些薄薄的湿意。

换气的间隙,他们沉默地注视对方。重新夺回正常呼吸之后,又继续亲昵。

裤子始终没有解开,欲/望被积蓄到令人身体酸软的地步,最后以一种委屈又磅礴的方式释放了。裤裆湿透,渗出布料的液体不分彼此地混在一起,看上去像尿了一样。

他们疲惫地抱在一起,喘息剧烈,心跳闷而重。

没有人睁眼睛,但他们又张开嘴吻在一起。下/体四肢交缠,又狼狈又放纵。午后的阳光渐渐凉了,他们还是烫的。

很久以后景辰才明白,那天真正发生的事是什么——是段上锦放弃了杀人诛心,把自己的毒爪变作按在他心口伤处的人类手指,轻轻剥落了上面的痂。

他无从了解他为什么行这个善,但他知道,他们都走了很远的、无人能靠近的路。他们都很累了。依偎或许是唯一的、顺应本能的选项。

第27章 尾声.

喜欢一个人这件事,该从哪里算起,怎么算起?

这个问题,陆澜从少年时代就开始自问。现在,他面前坐着一个他以为最不会在意这件事的人,对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对方变了很多,或者说,他变回去很多。

印象中,段上锦只有在当年跑到学校去接近他那两年,穿过卫衣、牛仔裤这种东西。往后在任何场合见到他,他都打扮得严整、精致。

那让他的危险性看起来更高,因为长期以那样的打扮示人,会显得没人性。

现在,他套着一件红色卫衣,帽子盖在脑袋上,有一只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另一只耳机则被他刚才不小心甩进了咖啡里无法再使用。

老实说,这样子像个人多了。

陆澜也开始觉得,他没有那么变态疯癫。

“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怎么会问这个?”明明大抵知道怎么回事,陆澜还是旁敲侧击,而段上锦一点都不喜欢这样。

他希望姓段的不耐烦,早点让他滚蛋。即便对方像个人了,他也不想和他独处。人们管这种心理现象,叫做心理阴影。

可段上锦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只是有点没精神地抬起眼皮,懒洋洋地往他脸上扫了一眼。

人真正的年龄不藏在出生时长里,而藏在放松状态下,最舒适的任性里。陆澜意识到,面前的段上锦是个不高兴的小破孩。

对漂亮的小破孩,人总是有耐心一点。

“我觉得,应该从你非常不愿意某个人和别人发生亲密行为开始。”他尽可能认真仔细地回答,“亲密行为包括对视、拉手、拥抱、亲吻,当然还有上床。”

“不对。”段上锦敲了敲桌子,眉心微蹙,不满意他的答案,“任何我看了不高兴的互动,都算亲密行为!”

“……”就没必要对这人认真。

陆澜不耐烦了:“好吧,我不对。你别问我了,问你自己吧!”

“陆澜,你太没有耐心了。”段上锦有点生气,指责道。

“那你找有耐心的人去,我要回家吃饭了!”抓起自己的手机,陆澜起身推开咖啡馆露天阳台的小木门,往外走去。

段上锦没有跟上来。

在室内自助机上结完账之后,陆澜往露台看了看,见段上锦还一个人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玩着那只掉进过咖啡的耳机。

似乎是感受到视线,他抬头朝他看过来。

目光相接,那家伙眼中写满孤独与无聊。那是一种特别的、只有心怀某人某事才会产生的烦恼和寂寞。

陆澜心里蓦地一软。

比起什么卫衣帽子牛仔裤耳机,这个眼神,才是真正属于一个人会有的东西。也许,段上锦真的找回了当一个人的感觉。

离开之前,他给景辰发了微信,附上这家咖啡厅的定位。

事实上,从爬完山开始,景辰就没再见过段上锦。那天晚上回到村里,段上锦破天荒自己睡一张床,隔天清晨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