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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道(58)

作者: 五泉溪 阅读记录

翟贵决定抹下老脸去找黄简试试。

把黄简约进一家饭店。黄简说一年多我俩没有在一起吃饭了,想必你混得有名堂把我忘了。翟贵虚情地笑了一下,说还混得有名堂呢,被人拱进茄子地里成了副职,怕与你交往不上了。黄简也跟着虚笑了一下说,我老黄什么时候在你面前不是召之即来?翟贵说苟富贵勿相忘,这可是你说过的。黄简摆了摆手说,我现在还不是也给别人当配角?

又寒暄了一阵,翟贵与黄简碰了三杯酒饮下。翟贵说大江有哪里对不住的,别放在心上,就我俩的交情,论辈分他是晚辈。黄简走过去拍了翟贵一下说,我说这晌不晌夜不夜的,你喊我过来吃饭,原来是为这事啊!翟贵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主动端起一满杯酒喝下说,听说你是调查组长,还请多为孩子通融。黄简说单位里的事你能不清楚?我只是个摆设,最后怎么定性怎么处理,局长老袁说了算。翟贵给黄简夹了一筷子菜,说调查组的意见也很重要,你不结个葫芦,老袁怎么把葫芦做成瓢?黄简爽朗笑着说现在处理这种事是反着呢。见翟贵不甚理解,说现在是单位的当家的先定个调,做瓢了就按瓢的模样结葫芦,你在下面泡了这么长时间能不清楚?说完哈哈笑了两声。

翟贵本是找黄简通融的,听他话里有话,心里毛毛的。猜想背后一定有人踢腾大江的事,就说如果有人抱着整人的目的,我不管是先有葫芦后有瓢,还是先有瓢后有葫芦,谁与我过不去,我与谁也过不去。听老翟突然把话顶出来,而且话头指向袁风,黄简觉得这是一出戏,就趁势在一边烧底火,说要说这事算什么鸟事,老袁不计较,发句话就搁置那里了,关键看他的态度。故意把这件事说得轻松,是让他觉得鸡毛蒜皮的事袁风在小题大做。翟贵问老袁是不是对大江有成见?要不像这样猴翻毬的小事弄得刮风下雨的,到底是为啥?黄简说有偏见没有偏见,只要你老翟出面了,都得给面子,哪有你搞不定的事情?黄简这样恭维他,让翟贵有些飘然,把门前酒一饮而下夸口说,要说嘛,我与老袁还算有些交情。黄简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又加热说你这算是抓住了主要矛盾,老袁发了话,我就知道迈左脚还是迈右脚了。把球踢到了袁风那里。

翟贵去见袁风。袁风很热情,没等他把话说出来,就说大江是咱的孩子,咱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了,这件事在我这里能省事就省事,调查组那边的老黄没有什么我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翟贵问老黄那里能有什么?袁风递给他一支烟,说调查组是第一关,老黄那里拿出意见,我这里再根据他的意见开会研究。这么一说,让翟贵摸不清头脑,找黄简,黄简说只要局长定个调,他就轻松把这事不了了之;来找局长了,袁风却说调查组是关键,老黄更是关键里的关键,弄得他不知道蚂虾在哪头放屁。翟贵知道两人在踢皮球。也趁势虚晃一枪,说我不去找老黄,你是一把手你说了算。袁风说老翟你也是做过一把手的人,这种事情两边都是我的职工我咋表态?只有不表态等调查组的意见。翟贵想了想,觉得他坐在局长这个位置的确两边作难,就笑着说如果我把老黄那边说下了,他代表调查组拿出的意见,你不能否定。袁风也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心里感觉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和黄简串通好似的,是把做好的菜端给他吃。但袁风有袁风的主意,在这件事上他一定要把黄简栓上去,给自己做挡风墙当遮雨伞,就说老黄是个人才,无论什么事到他手里都能弄得滴水不漏,只要他拿的意见,到我这里就是一斧子顺到底。把球重踢回给黄简。翟贵听了袁风的表态很高兴,说事情办成了我请你喝酒。袁风说一醉方休。

见过袁风又返回来找黄简。翟贵把找袁风的情况讲了讲,黄简的心底冒出一股凉气,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局长的奸诈,袁风甩手把这件事扔给了他,就是让他顶在前面得罪人。事情明摆着对大江网开一面,得罪的是乔福长;对大江钉是钉铆是铆一切按条条框框,大江又会把这一切记在心头。局长玩了个里格楞。不过你能糊弄翟贵,能糊弄了我吗?我要让你看看你搬起的石头,最后砸的是谁的脚。黄简在心里骂。

喝了一会儿茶,黄简笑眯眯说老翟你会“斗地主”吗?翟贵说我哪有心思陪你玩牌啊!黄简说我说的是”斗地主“的游戏规则。假如你打牌时手里有炸弹,什么时候使用?翟贵说当然是关键时候使用。黄简说这就对了。炸弹用的早,保不定对方手里也有炸弹,你炸人家也炸,起不到威胁;炸弹用晚了,对方净了手炸弹就失去作用。真正的好手,常常是在对方疏忽大意闯关的时候开炸,让对方回力无天。翟贵不清楚他的意思,仍纠缠在大江的事上,问你给我面子还是不给面子,得说句落地的话。黄简把茶杯放下,说咋说呢?我说权力在老袁那里,老袁却说我拿的意见是关键,这不是驴不走磨不转的嘴仗吗?你回去吧,最好的办法是呆在家里以静待变,什么时候坐不住什么时候来找我,我就告诉谁的话最算数谁的话不算数。翟贵不知道他葫芦里放的是什么药,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说看来你不打算给我面子了,我还是回家吧。黄简说你手里有炸弹就是你最大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