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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神童他妈(10)

——没什么变化。

村子里所有人都说他是被抛弃的。

安子墨并不意外,毕竟那个自私又爱慕虚荣的女人根本不乐意把多余的钱和精力浪费在一个废物身上。

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接下来只要他继续装傻充愣不暴露智商,她肯定不会带走他这个拖油瓶。只要等她离开,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很多。

无论如何,安子墨在这一世都不要和这个所谓的母亲有任何牵连!

他眼角余光环视一圈,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安想的脸砸了过去。

攻击突如其来,安想瞪大眼珠倒吸口凉气,双脚快速向后躲开一步。

啪嗒。

“石头”好巧不巧坠在距离她脚尖五厘米的位置,分裂开几瓣,隐隐散发出一股带着绿草味的臭气。

他丢过来的是一团干牛粪!

安想屏住呼吸又往后退让几步,一本严肃地对着安子墨说:“宝宝你干嘛对我丢牛粑粑。”

安子墨对着自己抓过牛粪的手:“……”面部扭曲。

“你、你快出来吧,一直和粑粑蹲着很脏的。”

安想这句话成功提醒了安子墨。

所以这半天他都在和牛粪共度时光?

安子墨一阵恶寒,抿唇走出墙角。

小伙子全身脏兮兮,衣服里隐约藏着几根杂草。

安想看不过去,一脸纠结:“你要不要去那边洗一下呀?”边儿就是水池,冲洗很方便。

安子墨看了看不远处的水龙头,又看了看皱眉的安想,杵在原地静静听着心声。

[儿子好脏。]

[果然脑子还是不清明。]

[唉,这可怎么办……]

听完心声后,原本准备去洗手的安子墨竟当着安想的面,面无表情把脏兮兮的小手在她干净的牛仔裤上蹭了蹭,最后脑袋一甩,短腿一迈,扬长而去。

安想:“……”瞳孔地震!!

见他马上要离开,安想也顾不得裤子上的污渍,一心一意想抓儿子去洗手。

细菌那么多,她可不想让儿子生病。

仗着大人的身高优势,安想不费吹灰之力地扯住安子墨后领,成功阻止他继续前行。

“儿子,你要……”

话还没说话,就见安子墨抬起胳膊紧紧护住脑袋,这是完全出于自我本能的保护措施。

他眼睛紧闭,肩膀微微瑟缩,两条小小的手臂严实遮挡在脸前,行为中充满畏惧。

安想愣住,喉咙里的水分瞬间抽干,嗓子干涩再也发不出声音。

她缓缓松开手,眼睁睁注视着那道小身子跑远而没有任何动作。

安想知道安子墨刚才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人在经历伤害时会不自觉做出保护反应,当伤害次数多了,这种保护反应便成为一种条件反射。哪怕是一个抬手,一个眼神,都会引起身体的剧烈抗拒。

以前,安想每天都要经历这些。

儿子被欺负过……

儿子可能每天都在被欺负……

这个念头滋生出来时,无法控制心痛,悲伤自责的情绪迅速蔓延。鼻腔一酸,眼泪跟着滑落。

安想胡乱抹去眼泪,抽抽鼻子走进屋子。

客厅堆满人,原本正喝酒吃肉,谈笑风生的亲戚们见安想进来时瞬间噤声,十几只眼睛齐刷刷聚集在她身上。

“你……是想想?”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不确定地叫出安想名字,紧接着上下打量起她。

安想天生一张小脸,五官出落得精致细腻,未沾粉黛,眉眼青涩又稚嫩。不像是生过孩子的妈妈,更像是未经社会,单纯的高中生。

她漫不经心点头,视线飘落到侧方紧闭的房门上,顿时又是一阵恍惚。

“子、子墨回房间了吗?”安想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类,尽管有些紧张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话。

“子墨在后面那个屋。”

有人朝最偏僻的一角指过,安想道过谢,艰难穿过人间向屋子走去。

房门紧闭着,最上面开了一扇小小的窗户。

安想踮起脚尖,透过那扇满是油污的玻璃张望。

里面很黑,面积又小,不足十平方的房间堆积着柴火杂物。

安子墨躺在那片杂乱中,似老鼠一样可怜。

安想不敢相信儿子会屈身在这样的地方,轰地一下脑袋炸开,理智被名为愤怒的火烧逝地干干净净。

她大步流星冲入客厅,眼圈泛红地向满屋子人质问:“子墨为什么会睡在那里?”

安想上次偷偷来看安子墨的时候,安子墨还是住在能照进阳光的正房。她反应慢但是也不傻,儿子明显是被恶意安排过去的。

饭桌前亲戚们正在吃饭,一个亲戚吐出嘴里骨头,拿着筷子到处指点一番,振振有词道:“我们这么多人过来操办丧事,不得找地方睡啊?就这几间屋哪睡得下。本来想让安子墨和那几个兄弟挤一挤,但他又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