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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樱之都(焕紫赤樱)(8)

“王,属下刚刚得了几个尤物,还不曾使用过,要不要给王送去寝殿?”

冥魈斜着眼看了他一眼,“离嗤,东边叛乱,你倒还有这闲心。”

离嗤倒也不怕被责难,仍旧笑嘻嘻,“那事属下自然会继续注意,属下不过是怕王连日在外身心疲惫,想送几个美人给王解解闷。”

“这种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离嗤,本王也没有你那搜刮美人的癖好。”

“唉呀,属下惶恐。”离嗤这么说着,却没有一点惶恐的样子,然后神情一转,话题严肃起来,“王不在的时候宫中有几件事,明早属下就让人呈上来,王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冥魈点点头,摒退了随身的侍从,独自进了寝殿。屋内尚未点灯,一片漆黑,却模模糊糊有一个人影。

“谁!”冥魈低喝一声,用法术点亮了蜡烛。桌边坐着一个少年,浑身裹着暗红的斗篷。

“是你……”冥魈略微惊讶,语气柔和下来,“怎么突然过来了?”

那人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冥魈走上前,从背后拥住他,“怎么了?心情不好?”

少年点点头,放松了身体靠到冥魈怀里,“玉环碎了。”

冥魈愣了一下,吻了吻他的发顶,“那也不算是坏事。”

“但是我不开心……”

冥魈有点无奈地看着他,“那也该好好休息,都这么夜深了。”

“你陪我。”少年抬起头,一双眼睛和冥魈的一样如血般红,却带着不少任性。

“好。”冥魈宠溺地笑着,吻了吻他的唇,把他抱到床上,把他的斗篷解开,里面不出所料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你倒是每次都这样引诱我。”

“本来就是你的人,是你总是顾这忌那。”

“若不是为你着想,我早就不用忍耐了。”冥魈苦笑,褪了自己的衣服躺到少年边上,“不如你也帮着说服他?”

少年把头埋在冥魈怀里,“他可是那只老狐狸的好学生,固执得很。不过你也一样,上次我好不容易把他弄到浴池洗干净给你送来,你却还不下手。”

“我可不想被说成行了龌龊之事。”

“都被说成是妖魔了,行一次又能怎么样?临幸其他嫔妃孪宠的时候怎不见你犹豫过?”

“这是能比的么?”冥魈哭笑不得地叹气,“你和他,一个不肯让我碰,另一个当我去临幸别人又要吃醋,倒叫我怎么办,嗯?”

少年瘪嘴,嘟囔着,“你可以现在就要了我啊。”

冥魈吻吻他的唇和眼睛,“他总会像你一样接受我的,已经快了。睡吧。”

“嗯,也是,玉环也碎了。”少年乖顺地合上眼,不一会儿进入了梦乡。冥魈搂着他,抚摸他的长发,忽然间注意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睛里染上的戾气,嘴角慢慢浮起冷笑,手上聚起了法力。

***

[洛丹 皇宫]

洛焕樱从睡梦中醒来,侧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亮了。昨夜在彩梅的劝说下他很早便休息了,原以为白天发生的事会让他睡不着,但结果却一夜安睡。洛焕樱又躺了会儿,坐起来时忽然有些头晕恶心,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找胸前的玉环,但胸前已什么也没有。包着碎片的丝帕被他放在枕边,洛焕樱伸手去拿,却在碰触到的一瞬间头脑里浮出了什么片断,好似昨夜做的什么梦,想细细回忆,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殿下您醒了吗?”彩梅在门外问,得到回应后推门进来。靠坐在床头的洛焕樱脸色有点苍白。

“……殿下做恶梦了吗?”

洛焕樱摇摇头,“只是醒来有些恶心,过去也常有这样的事的。”

“殿下还是体虚吧,奴婢让人去熬些补汤。”

“别这么操心,不过是头晕而已。”

“殿下,您从小身子就弱,现在虽是好点了,但上次又这么折腾,要是不把您照顾好,奴婢怎么对得起德妃娘娘的嘱托。宫里都说良心上过不去的人最容易被鬼缠上,奴婢可不想那么早死。”

洛焕樱听着这话,起初还只是当玩笑笑笑,但到了最后,他意识到彩梅的神色不对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彩梅看看门外没人,凑到洛焕樱耳边,“听说昨晚上出人命了。”

洛焕樱一惊,“怎么回事?”

“是杨淑妃那儿的人,一晚上死了两个。一个是四皇子的贴身侍女,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割了舌头刺穿了心,这还算好,还有一个侍卫,双手都不见了。”彩梅说得有点胆战,“尸体就留在他们清翠宫里,杨淑妃和四皇子都吓坏了,昨夜里也没人听见过什么动静,宫里人都说是……杨淑妃他们惹上皇宫里的怨鬼了。”

洛焕樱皱了皱眉,“就算宫中守备森严,也不见得滴水不漏,怎么就说是鬼?”

彩梅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殿下不知道,清翠宫之前就死过人了,就是殿下出征前,好像是一个宫女晚上偷情,结果和奸夫一起死在清翠宫的荷花池边,两个人全身的血都快流干了,把整个池子都染红了。本来是要严查的,但陛下说殿下要出征,这种事传开了不吉利就压了下去,至今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洛焕樱听着,头脑里不由地随着彩梅的描述想象着两具尸体漂浮在血红的池水上的画面,尸体上各大血管都被割开,两张脸惊恐得扭曲;还有那个被割了舌头的侍女,那个双手被齐齐砍断的侍卫,明明只是想象,那些人的脸模模糊糊,但血却仿佛真实的一般从伤口处不断涌出,带着温热的体温,散发着咸腥味……

一阵反胃,洛焕樱伸手捂嘴。

“殿下,您不要紧吧!”彩梅慌张起来,抚着洛焕樱的背替他顺顺气,“都怪奴婢不好,这么一大早的说这种不吉利的事。殿下您也别全当真,奴婢也只是听来的,人不都说这后宫里怨气最重,奴婢自从六岁进宫以来就没少听过这种故事,什么被挖了眼啊剜了心啊,多得都数不过来。”

洛焕樱勉强地笑了笑,“那你倒不怕。”

“奴婢相信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您看奴婢不是活得好好的,咱闻樱殿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洛焕樱浅浅地回笑,胃里又一阵恶心,脸色更白了。

“殿下!您真的不要紧?”

洛焕樱摇摇头,“不要紧。昨夜的凶手有没有什么消息了?”

“这就不知道了,奴婢只知道范总管带着他的人四处在查。”彩梅停顿了下,“殿下您也别担心,清翠宫离咱们这不近,那凶手不见得会来这闻樱殿。殿下您不舒服就再躺会儿,奴婢让厨房去弄些清淡的粥菜。”

洛焕樱点头,靠在床头看彩梅离开房间,然后慢慢走下床取过桌上的铜镜。镜中的人脸色苍白,洛焕樱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了许久,终于确认了什么一般舒了口气。放下镜子,视线垂下,忽然看到单衣里皮肤上有点微红。少年重新拿起镜子,拉开衣服,只见锁骨下果真有一点红印,并不是蚊虫咬的模样,更像是另一种痕迹,而会在自己身上留下这种印记的只有……

冥魈!

洛焕樱头脑里很快浮出这个名字。他昨晚果然又来过了,在自己不知不觉之中也许又抱着自己睡了一夜。洛焕樱低下头,他实在不明白冥魈的意图,用契约要了自己却又不碰自己,那些温柔的吻和拥抱,仿佛是真心在疼爱自己一样。洛焕樱拉起衣服,摸了摸额头,忽然一个念头浮上脑海。昨晚上死的人该不会和冥魈有关系?以他的法力要无声无息地杀几个人易如反掌。可是理由呢?洛焕樱皱着眉头,仔细回想所有可能相关的事,直到一件快被他忘记的事浮现出来。结印施了个简单的查探法术,额上微微一热,但接着什么也没发生。昨日出宫时被人施的追踪术果真已经消失了,也许是冥魈给自己解开了法术,但更可能是那个施术者已经不在世上。

洛焕樱咬了咬嘴唇,原来这皇宫中真是有鬼,而那鬼……

11

早膳后不久,洛勤韫的圣旨到了闻樱殿,传洛焕樱至御书房。洛焕樱猜想是和昨晚的命案有关,但又想他们不该会知道自己与这件事有牵扯,到了御书房,只见大内总管范仲灰土着脸,杨淑妃的兄长杨雄怒气冲天地瞪着他,洛勤韫的脸色自然也不怎么好。

“儿臣给父皇请安。”洛焕樱跪在地上,洛勤韫见到他神情平静,不似发生过什么,暗暗舒了口气。

“焕儿平身。”

“父皇找儿臣来是为何事?”

洛勤韫看看杨雄,“昨夜清翠宫中出了命案,凶手手法高明,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朕恐怕闻樱殿也受到惊扰。”

洛焕樱低下头,“多谢父皇关心,儿臣没有听说昨夜殿中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儿臣也平安无事,请父皇放心。”

“那么就好。”洛勤韫点点头,“那朕就放心了。”

洛勤韫站起来,负着手踱到桌侧。一边杨雄看他似乎不打算再说什么,上前了一步道了声“陛下”,看似要提醒他什么,却被洛勤韫阻止。

“好了,朕自有判断。”洛勤韫转过头,“杨爱卿,你去清翠宫陪陪淑妃,叫她别担惊受怕。

这事朕会好好严查,都放肆到朕的皇宫中来了,没准下次死的就是朕的妃子或者皇儿,这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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