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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樱之都(焕紫赤樱)(25)

但是若不还手的话……

(我可以保护自己的,别总为我担心。)

已经向冥魈如此保证过,若自己受伤定会连累还在养伤的冥魈。但只要出手,自己骨子里的性情绝对不会对要杀自己的人自己手软,那些狠毒的法术和额上的印记都是让谣言变成事实的证据。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是妖魔,连父皇也这么相信了的话……

——那又有什么关系?

洛焕樱为头脑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一愣,心神一分散,不知何时两个黑衣人已经越到了他的面前。

“您已经没有路可逃了。为了洛丹,请您上路吧!”

洛焕樱停下脚步,喘了几口气,“为了洛丹么?那我便更不能死了。”

少年低着头,嘲讽的笑声传出来。黑衣人不敢轻敌,向同伴使了个眼色,前后四人一起行动,但才跨出一步,空气中生出了看不见的利刃,一人被拦腰斩断,另三人更是瞬间变成了数块。

“……你……”

“抱歉。”少年的话语冰冷,额发间图纹散发着黯红的光。

“……果然……妖……魔……”

“妖魔又如何?”洛焕樱眼睛向后一瞥,手指轻微动作,躲藏在树上的黑衣人惨叫着跌落下来,“我原本就不是属于洛丹的人。”

他是冥魈的人,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回到冥魈身边的——不错,是“回”到。他现在在这里是因为有他必须做的事,他出生在洛丹的皇族是因为……

(这就是洛丹的护都之樱……)

……谁的声音?

少年转过身,另两个追着他的黑衣人看到同伴的惨死有些退怯。洛焕樱向前走了几步,旁若无人地结印、施法,两柄法术的剑笔直地穿过两人的胸膛。

(那就赐名“樱”吧,洛青樱……不,洛焕樱。)

那是父皇,那么另一个是……

(他以后就交给你了。)

(老夫明白了。)

……林庚。

“元护卫,你便是用法术躲藏也没有用处。”洛焕樱改换了方向,仿佛在黑暗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手中的法术劈开结界,元靖脸上的恐惧已经藏不住了。

“虽然我想知道你奉了谁之命,但恐怕你知道的也不是真正的主谋。所以——”

少年扬起手,元靖浑身哆嗦地张口欲辩,却感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刺进了身体,面前的洛焕樱的手明明还未落下,但……

“我猜得不错,你果然动手了。你果然是妖魔么,紫樱?”

洛焕樱放下手,看着从远处渐渐走近的人,眼中闪过意外。

“朱麟寻?”

30

“安王殿下,你怎么在此地?”

“本王回到朱麟还是忘不了焕樱殿下,边境的探子回报说您被传为妖魔,本王估料你就在这里附近就偷偷过来,没想到真找到了。”朱麟寻向前走了几步,身后几个随从紧紧跟上。

“就带着这么几个人来洛丹,安王倒也是好胆量。”

“哪里哪里,比起本王,焕樱殿下的处境倒更加危险。本王给洛丹带去那么多好处,洛丹王不会与本王过不去;而焕樱殿下您就难说了——在洛丹之内放出流言又串通了官府追杀您,恐怕这幕后不是个小人物吧。”

“多谢安王担忧,这点事本王自己还能处理。”洛焕樱不动声色地回道,远处姚檩之的呼唤声传来。

“我在这里。”

“殿下,您不要紧吧,这里的血腥味怎么……”姚檩之气喘吁吁地骑马过来,话还没说话,朱麟寻的身影入眼,姚檩之明显地惊了一下,手中的缰绳蓦地收紧引得胯下的马匹一声长嘶,“这是朱麟的安王……?”

“哦?这就是传闻中的富贾之子?”朱麟寻用眼角斜了一眼姚檩之,“既然知道本王身份,竟然还不行礼?”

“……啊。”姚檩之意识到自己失礼,赶紧从马上下来。朱麟寻哼了一声,正要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忽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视线又逗留了会儿,连眉头也皱了起来。

“即便家财万贯,商贾终究是贱民,竟能同高贵的焕樱殿下同行,本王倒应该仔细看看你长得什么模样。”

朱麟寻给后面的随从一个眼神,立刻几盏灯把姚檩之的脸照得通亮。朱麟寻打量了会儿,好像在辨认什么,过了好一会儿,眼睛里的轻蔑重新浮出来。

“长得也不过如此,身手看来也不怎么样。焕樱殿下,与其选择这种人,倒不如选择本王,那些想取您命的人再猖狂也不敢放肆到我朱麟境内。”

“安王的好意,本王记得已经清楚地回绝过了。”

“此一时彼一时,焕樱殿下怎么就肯定敌人不会变成同伴呢?”朱麟寻漫步到洛焕樱跟前,伸出手勾住他的下颌。一旁的姚檩之担心地呼了一声,却见洛焕樱不躲不闪,被朱麟寻抬高了脸颊。朱麟寻已经完全不把姚檩之放在眼里,凑近了洛焕樱放轻声音,“虽然英王是个与世无争的王爷,但我知道你是不会乖乖被杀的,我也舍不得你被杀,我们的利益岂不是一致?”

“嗬,既然安王如此了解本王,也应该知道本王讨厌被人碰触,尤其是你?”洛焕樱略略眯起眼睛,声音不响却微微透出一些冰冷的东西。朱麟寻知道那预示着什么,在面前的少年有所行动之前按住了他的右手。

“别急。”朱麟寻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准备施法的洛焕樱的左手,“本王手上些焕樱殿下不知道的消息,焕樱殿下真的不想听?”

洛焕樱维持着结印的手势,“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消息。”

“本王在找焕樱殿下的路上遇到个也在找您的人,目前就在本王的地方,焕樱殿下看了这个就应该明白。”

朱麟寻不慌不忙地从袖里拿出样东西。洛焕樱移下目光,那是一支发簪,上面雕着数朵寒梅,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稀罕物,却是多年来彩梅一直宝贝的东西。

彩梅怎么会……

“你把她怎么样了?”

朱麟寻提起嘴角,“本王可没把她怎么样,只不过焕樱殿下最信赖的贴身侍女特地南下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才对。如何,殿下这次是否接受本王的邀请?”

“殿下,不可!这个人分明就是对殿下有什么企图!”姚檩之心急地出声,洛焕樱沉默地思考了片刻,却撤回了左手上的法术。

“本王接受了,请安王带路。”洛焕樱顿了一下,“本王的同伴负伤在身,安王应该不介意替他上些上药吧。”

“当然,举手之劳。”

朱麟寻看了充满警戒的姚檩之一眼,转身让随从们开路。出了树林,马车早已等候着,一个随从给姚檩之上了药,洛焕樱原想让他同坐马车,朱麟寻这次却以身份尊卑为由干脆地拒绝。争议之下朱麟寻最后妥协挑了匹好马让一个随从带上姚檩之。

一队人全速赶起路来。朱麟寻偶尔揭开帘布,却看到载着姚檩之的马匹紧紧跟在马车边上姚檩之不怎么放心地一直关注着车厢内,又不悦地放下帘布。

“焕樱殿下还真是得人心,那姚公子怎得看本王好像会食人之狼一般。”

“没想到安王如此高贵之人竟如此心胸狭窄,与一个贱民计较。”洛焕樱讽道,心中不禁又想起姚檩之方才的话,他不该见过自己的额纹,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本王的心胸原本就不宽大,本王的东西从来不允许别人碰。”

朱麟寻转回头,霸道的口气和眼神让洛焕樱怔了一下,换作冥魈的话恐怕也会用说出同样的话。那个孤傲的契界之王对自己温柔之极,却也独占之极,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警告过自己要远离朱麟寻的,洛焕樱想到此,心中不由地有些幸灾乐祸的窃喜,现在想来那时冥魈略带醋意的神情与现在的朱麟寻倒是有几分相似,但有一点却是根本性地不同——自己是冥魈的,永远不可能成为别人的。

“本王不记得什么时候成为安王殿下的东西了。”洛焕樱重新把思绪拉回到朱麟寻身上,“安王殿下是觉得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

朱麟寻看着洛焕樱不开口,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被审视的洛焕樱脸上开始堆积起不耐烦,那位朱麟受宠的王爷才终于启口。

“上次分别之后本王一直在思考焕樱殿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在筵席上拒绝与本王比试的殿下和那日在王府的殿下,实在不让本王觉得是同一个人。而现在,又哪个都不像——”朱麟寻故意停顿了一下,眼中微微闪着精诈的光,“倒更像是两个殿下合到了一起。”

洛焕樱暗暗吃惊,仅仅从刚才那一会儿就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个朱麟安王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本王说中了么?”朱麟寻把手纣搁在狭窄的窗台上,眼睛依旧紧盯着洛焕樱,“这样一来本王就更想得到焕樱殿下了。比起乖巧听话的性子,本王确实更喜欢那日王府中的殿下,但那样的烈性本王也吃不消,所以现在这样刚刚好。”朱麟寻伸出手,挑起几缕洛焕樱胸前的散发,“我会得到你的,紫樱。”

朱麟寻把那几缕银紫的秀发拉到唇边,才碰上嘴唇,车内一阵法术的波动,朱麟寻一惊,手指间被他吻上的那几缕头发已经被整齐地切断。

“那个称呼,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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