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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小娘子(496)

五百两银子花出去,他在这儿什么都没干过。

香盈一想这个就心里打颤,总觉得自己不能再欠他更多钱了。她把他看做最好的朋友,很怕这份友情会因为钱的关系逐渐变味。

再说,他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帮她。他没有赎她出去,是因为他做不到,或许是因为家里的原因,也可能有点别的缘故……她没有细问过,但她知道只要没被赎出去,就早晚还是要接客的。

那早一点、晚一点也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何必让他花这么多冤枉钱呢?五百两银子搁在哪儿也不是小数,若让他家里知道他来这种地方,大概也不太好吧。

“你别管我了,八大胡同里这点儿事儿……我比你清楚。”香盈道。

莹月楼不大,没多少传奇故事,但她听过很多其他楼里的故事。

不少贵公子都做过要一直照顾哪个姑娘的承诺啊,可大多慢慢地就厌了、觉得不值了,然后有一天,突然就见不到人了。

香盈不想那样,她觉得那样太令人伤心。于是她宁可直接把他劝住,至少能告诉自己,是她主动不愿意的。

“香盈。”孟时祺翻过身望着她,“你才十三岁啊……别做这种事情,我想办法帮你出去,你还能好好嫁人的。”

“可事实上从这种地方出去的姑娘,嫁人很难的。”香盈哑音一笑,“有的可以换个地方活,可我出了京城哪儿都不认识……在京里,我说我没接过客,谁信啊?”

孟时祺这样一想,一时无话可说。

是啊,这谁信啊。一个在青楼里长大的姑娘,还是被“客人”赎出去的,说没接过客似乎就是个笑话。

“嗯……”他闷了会儿,还是笃然道,“反正你先别接客,听我的,我尽力帮你。”

香盈没有吭声,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其实有时想想,她甚至会觉得如果没有认识他就好了。

因为她总有些不由自主地依赖他,有他在,她总觉得很多事情可以避开,总会心存侥幸地觉得自己不用沦落到真的卖身。

但事实哪有那么美好,她要干干净净地从这里出去太难了。这份依赖和侥幸,不过是让她活得更难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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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明婧迎来九岁生辰。两个月后,府里慢慢地开始筹备兰婧的昏礼事宜了。

兰婧是三月初三行的笄礼,按生辰算则是这个月满十五岁。其实应该明年才能完婚,急着筹备,是因为谭昱有点扛不住了。

因为跟皇长子走动密切且名声在棋界大燥的关系,近来逐渐有官宦人家到他家提亲,想把女儿嫁给他……

不管那些人家是真的看中他的才华还是想借此结交皇长子,这份热情都让谭昱的家人应接不暇,他们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于是谭昱就挑了个合适的日子,擦着冷汗求孟君淮:“殿下,您看能不能……先把婚事……提一提?”

孟君淮冷着脸一睃他:“你还催上了?”

谭昱快哭了,解释说不是啊,实在是我家门口每天被堵门啊……

孟君淮扭脸看看书架,信手抽了本颇有难度的棋谱下来递给他:“十天之内看完,我考你。答得好咱就开始安排。”

那天谭昱又是惨白着脸色从他书房离开的,然后玉引因此埋怨了他好几天。

玉引觉得,他真是不欺负女婿就不自在啊!!!

谢晟那会儿还罢了,好歹门当户对,谢晟也说不上多怕他。谭昱可是一开始就因此忐忑得很,他还天天不给人家好脸看,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玉引越想越觉得看不下去,后来索性跟他说:“求你放过谭昱吧!明婧九岁了,你可以为她挑一个,先欺负着。”

孟君淮:“……”

正和林氏一道从西屋出来的明婧正巧听见这话,冲进母亲的卧房就喊:“我不要!我不嫁人!我就要父王,父王不许给我找夫君!”

“明婧!”玉引一瞪她,孟君淮倒很高兴地过去就把她抱了起来,一脸满足:“还是明婧最好,不像两个姐姐。”

和婧兰婧太气人了!一个到了年纪就软磨硬泡要跟夫君过日子去,另一个自己不声不响地挑一侍卫说喜欢就喜欢……让他说点什么好!

孟君淮把她放下摸头哄哄:“没事,我们明婧多留几年,等你的哥哥们都订了亲,再说你的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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