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那就跟我回家(32)

“好端端的怎么就不想了?”

“你和他们继续打桌球就好了,我想回家都要被你管着?”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这是知眠第一次说话这么冲。

也像极了他发火的模样。

一道冷风吹过庭院,带着两人之间的氛围再次骤降。

男人闻言,扯起嘴角,语气阴沉:“我这叫管着你?”

感觉到他越来越用力,她疼到皱眉:“你放开我……”

段灼松开手,嗤了声,大少爷脾气也上来了,“随便你,爱去哪去哪,和我有关系么?”

一股强烈的自尊心在心头翻涌而上。

知眠闻此言,扭头就走。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脸色彻底黑了。

-

知眠拿过行李、走出会所时,夜里的凉风席卷而来,比来时更冷。

天色乌沉沉的,风雨欲来。

叫的出租车来了后,知眠上了车,坐在后座,打开半扇窗,吹进来的风在她脸上刮得生疼。

她回想起刚才段灼对她的态度,一滴泪珠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滚落。

果然如他所说。

他对待她,和对待一只猫有什么区别?

开心时就对她极致温柔宠溺,让她沉沦在这段感情中,割舍不掉;但是惹他不悦时,他可以毫不留情,完全不顾忌她的心情。

他随心所欲,可以随时抽身。

只有她傻乎乎地倾其所有,一次又一次给自己希望,自作自受,最后落得遍体鳞伤。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星蕉洲。行驶在绿沙湾旁,知眠看着四周地比金贵的别墅区,突然感觉格外陌生。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儿。

她所拥有的生活,全是段灼给的。

从前是用妹妹的身份,现在是用女朋友的身份,白白获得。

像梦一般,短暂又极易破碎。

回到家,她走进家门,想起他第一次带她来这,他倚在沙发上,搂着她说,他们以后就在这生活。

那时候,她以为是永远。

知眠走到楼上,坐到飘窗上,看着窗外的黑漆漆的一片,脑中的回忆翻滚而来。

那年,被段灼领回家,他强势闯入她的生活,如光那样耀眼炙热。

喜欢上他,便成为了无法抗拒的事。

可是她骨子里觉得,她始终配不上他。

她不敢奢望更多。

她把对他的暗恋埋在心底,或酸或甜,浓烈或深刻,只有她一个人体会得到。

她原本想一直这样偷偷地爱慕他,可高二时,她看到段灼身边出现了一个女生,两人传了绯闻,那个女生长得很漂亮,站在段灼身边很配。

知眠一个人难过了很久。

她这才发现喜欢的背后其实是自私,是占有。

她做不到无动于衷,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

于是在十八岁生日那天,她赌上所有的自尊,鼓起勇气和他告白了。

那天,她赌赢了。

他答应了。

她成为了他的女朋友,却感觉踩在云端,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她总觉得他没有那么喜欢她,从那以后,她拼命变得更加优秀,给他全部的爱,想让他喜欢她,像她喜欢他一样。

她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这倔强又满怀憧憬的期望,一腔热忱,孤勇前行。

但是她长大后,发现自己成功不了。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都在不断地告诉她,他没那么在乎她。

这段感情能维系四年,是因为她在努力地抓紧,拼命地付出,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可他呢,他从来没说过喜欢她,就连她也不明白,当初他为什么要答应她的告白。

现在她真的累了。

她不想再追着他跑了。

窗外“轰隆”一声,大雨再次落了下来,知眠靠在被雨水冲打的玻璃窗上,抱着膝盖,埋下脸,哽咽抽泣。

-

另一边,桌球房里。

威士忌在杯中微微摇晃,折射五光十色的光彩。

段灼坐在沙发上,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瞳仁漆黑,比墨色更加沉郁。

林国在他旁边坐下,“你和你家小妹妹怎么就闹矛盾了?吃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段灼没说话,想起知眠拒绝离开的模样,面色阴沉。

赵航乾也走到两人面前,拍了拍段灼的肩膀,安抚:“没事,小女生闹点脾气,回去以后哄哄就是了。”

林国笑:“对啊,你家那位那么乖,肯定特别好哄,难不成真跟你生气不成,你就别想太多了。”

张安盛拿着球杆走过来,叫嚷:“灼哥,咱们继续啊,今晚不谈美人只谈兄弟。”

段灼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默了片刻,起身,接过了球杆。

-

霖城的雨越下越大,没有变小的势头。

知眠待在房间里,临近十二点,她听到车库传来声音,几分钟后,又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