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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94)+番外

房夫人带着虞陟去拜别了长辈后,再同已经是韩王妃的长姐说了些体己话,而后才带着虞陟那猴孩子家去了。

房夫人倒不是不着急,她毕竟是虞家的当家主母,这搁置了十数人,必定是会落下许多的事情,更别说是家中来了远客……只是事难两全。

不过当着虞陟的面,这些话便懒得提。

他要是知道房夫人的想法,怕是要提窜三尺高,高高兴兴与阿娘商谈起这些事来。

马车过了好几坊后,总算是在虞家的门前停下。门房早就认出了自家的马车,连忙出来相迎。

虞陟把阿娘扶下来后,便看着门房说道:“我那堂弟现在何处?”

门房笑着说道:“午后程家三郎来请,说是要为他设宴,如今怕是在西市乐坊那里。”巧的是这刚好是前后脚的事情。

虞陟登时一笑,撒开手来抢走了家丁的一匹马,翻身马背笑着同房夫人说道:“阿娘,我立刻去给您把堂弟给请回来。”话音未落,人已经远去,遥遥话尾还飘来,“莫要等我。”

房夫人当真是无奈又好笑,扯着帕子笑骂道:“等他个泼猴子作甚,待他归家,只许二郎进门,切莫放大郎进来!”这里说的二郎,便是虞玓了。

阖府上下,对虞玓皆是这般称呼。

房夫人被侍女搀扶着进去,那厢如同野猴归山的虞陟却极为高兴。毕竟明日他便要重回国子监读书,能如此恣意放肆也仅有这半日光阴了。

少年郎弯腰拽着缰绳,笑声洒落了主街,纵马往那西市而去。

主街的两侧栽种满了槐树,从永嘉坊到西市的距离并不遥远。

与虞陟擦肩而过的香车上,有穿着鼻环、满是异域风情的蒙面胡女载歌载舞。一进坊门,坊内各种喧嚣如同车水马龙,让人一眼望不尽这热闹的街市。

虞陟熟门熟路往乐坊去,那门口络绎不绝的访客让这乐坊充满了趣意。

宅子里琵琶弹奏声中,在宽敞的中央半围着些绰约纱幔,隐约可见里面有几位身材曼妙的娘子们正抱着各自的乐器拨弄。

围着这处,四周都有不同的坐席,再往后便是些独栋的小楼,若要私密些,便可往那处去。那起伏的乐章令人陶醉,便是再不通琴瑟的人都要道声好。

在后头一处精致的小楼里,二楼的中间坐着几位弹奏的娘子,而虞玓正坐在最边上的开阔栏杆处,软垫并着纱罩挡住了不少视线。

雨后初晴的湿润清新让他不由得微眯起眼,像是在享受着春日稀薄些的阳光。

程处弼给他满了茶,“这里的酒水正好,只我可不敢把你醉醺醺送家去,还是吃些茶水罢。”

虞玓静静地说道:“程大兄是想让我也常常这长安茶水的滋味?”

程处弼哈哈大笑,被虞玓看破了心思也不恼,反而怂恿着他,“虽说你自有自己的方式,但还是得尝试些新奇的东西。”

唐朝流行烹水煎茶,佐以少量盐花等配料。这些程处弼向来是吃不惯的。

虞玓对程处弼想要哄骗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抿唇淡声说道:“程大兄的友人许是来了。”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楼下,还未过少许,小楼便听到上楼的动静。

秦怀道和尉迟宝琳是最早到的,柴令武和李翼来得慢了一些,程处弼不满地给他们满上酒,“怎就你们几个,旁的人不来?”

柴令武笑道:“你小子可得意了,你这一走我等可都被父辈蹉跎得半死,李思文直接被丢去读书了。杜荷与房遗爱他们两个更不用细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哪里能逃学来见你?”

文官武勋各有派系,不过因着大唐开朝以来还未有三代,如今这满朝文武大多是当初一起打江山的同僚,文武百官的关系还算可以。

这些官家子弟交友也不单看这些。

程处弼踹了柴令武一脚,“有胆子就跟我走,不然就在长安龟缩着,还能如何?去去去,被你们带偏了话题,今日分明是给我这位弟弟设宴,你们吃酒,我弟吃茶。”

他麻溜地把规矩定下了。

秦怀道饶有趣味地看了眼虞玓,他打一开始进来就一直在留意这个不言不语的小郎君,见程处弼总算介绍了,便挑眉去看他,“你是他哪家的弟弟?”

柴令武刚踹回去程处弼,听着秦怀道的话抬手就抽了他后脑勺,“说话怎的油里油气的?这位是虞公的侄孙,名叫虞玓。”

他的母亲是平阳公主,虽目前已逝,但柴家与宫中联系依旧紧密,卢国公带人去宫里堵虞公一事他也有所耳闻。如今看着程处弼这大咧咧的性格身边还带着个沉默内敛的小郎君,如何能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