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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513)+番外

饵早就抛了出去,就算不想吃,也不得行了。

这城门敞开着,以那百五十的兵力,还能来个瓮中捉鳖不成!纵然烧了云梯又能如何?能从城门走,谁会在乎那云梯?!

巷战算是方田间行的一把好招,就算以零散的兵力,却也把他们死死拖在了城内,可代价是不断缩减的人数。

虞玓一把推开了试图给他抵挡的方田间,反手劈开偷袭的敌军,厉声说道:“不必管我!”上了战场便是兵,此刻他与方田间,与这不到百数的人有何不同!

方田间抹开额头耷下来的血水,嘿嘿笑着说道:“当初殿下可说的是护不住郎君就提头来见。属下觉得现在这脑袋,给了殿下,都好过给了那敌军去领赏。”

虞玓面无表情地矮身躲过暗箭,砍杀了那躲得不够隐蔽的弓箭手,却躲不开冷不丁的子弹。腰腹的剧痛让他的眉头微蹙,刚要赶上去追杀,却看到方田间跟切菜似的一手一个人头,啐了一口说道:“人越来越多了,看来点已经被一一拔除了。”

巷战确实机动灵活,可不论如何,城内的守兵人数太少。在失却了城墙的防守后,要用这区区的人数去与十几倍的敌人对打,也未免有些异想天开。可他们至今也才拖延了一个多时辰,若是让他们轻松得手,那些百姓怕是走不算远……

虞玓道:“去塔楼。”

“那里现在肯定不少人。”方田间不大赞同。

虞玓摇头说道:“那里地势最好,也是最容易被盯上的。去的人肯定不多。”

方田间立刻猜出他的意思,当即爆出了几句粗口脏言,“郎君,您这是上赶着去送死啊!”

虞玓倦怠地站直了身,淡漠地说道:“和现在难道有差别?”

塔楼上,战鼓敲响的时候,刘世昌还以为是幻听。

这小小的南安何尝有战鼓这样的牌面,不过是一个被废弃在塔楼里侧的皮鼓,或许曾经有过沧桑的岁月才得以留在这里。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过这样的历史,而敲击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大,或许是因为是自南安而生的鼓声,一时间也激得那寥寥不足百名守军的气势。

刘世昌怒目圆睁,森冷地说道:“他在那。”

也只可能是他。

通往塔楼的道上,也只得一条单薄的石梯。在台阶底端趴着四五具尸体,是刚才虞玓和方田间的成果,虞玓的脖子上有一道危险的灼烧痕迹,正是避开了一颗险而又险的子弹。他和方田间两人把所有的弓箭和槍都扒拉了下来,他堵着要害处,方田间正兴致勃勃地擂鼓。

方田间已经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一边擂鼓一边从塔楼观察着城内的情况,这大汉也有些伤感地说道:“这城内死伤,怕是只剩下来几十个了。”

虞玓淡淡地说道:“断后的这批,本来就该是死人。”

他也并无差别。

顶多是因为方田间死守在他身后,给他多挣下来一点生机罢了。可这点生机又有何用?且有他这擂鼓大汉的劲儿,底下聚来的敌人数目越发增多,反倒是给那些散落各处的守军分散了点压力。

虞玓敛眉,随手撒开两支已经射空的槍,对身后仿佛在盯梢的方田间说道:“人齐了。”这塔楼是依附在墙头的一隅,方田间堵住了墙头的口,楼梯那口自然是虞玓的活计。只是现在他们濒临弹尽箭绝,也颇有种危在旦夕的紧迫感。

刘世昌摆了摆手,如潮水般的人涌了过去。这点纠缠他不放在眼里,可这种戏耍让他厌恶。虞玓既要拖延为那些民众寻求一条活路,他也成全他!

只在之后,定要千倍百倍地在虞玓身上讨回来!

以报今日之辱。

窄小的山道穿梭过后,骑行的队伍凌然严肃,唯独有一人一马逆行而归。在队伍中间稍作停下,“前方探子回报,南安方向已有动静。”

为首将领拽住缰绳,这连日的雨势还是让他们落后了些许!他的浓眉紧蹙,厉声下令,让全体加速前进,勿要管顾其他。

“诺!程将军!”

披星戴月前行的队伍想来是有些倦怠,可将士们还是神采奕奕,薄薄的雨雾落在盔甲上,不过是小小的阻碍。溅落的泥块四处翻滚,不敌那快速掠过的身影。只余下这最后短短十几里的行程,这只精悍的队伍并不放在眼中,在全体加速的前提下,待他们扑至南安之时,仍能听到喧哗厮杀的声响。

“时间到了。”

方田间听到虞玓好似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

咔。

咔。

咔。

尽管相距甚远,他似乎还是听到了微弱的三声响动。

“你到底还做了几手安排?”事到如今,方田间已经懒得去问他的动机,只不过是在倦怠中还忍不住问上一问,同时在心里腹诽道:不知太子殿下是否知道他这位看护着的臣下,究竟是有多少百结心肠,数都数不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