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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493)+番外

可他的困惑仍是在的。

岭南道地处偏远,向来少被朝堂关注。除了偶尔的獠人作乱,此处向来是安安分分的。刘世昌之所以选择这里的缘由他也能猜到几分,而那些被掳走骗走的百姓是用来做何事,他心中也大致有了猜想。

只不过正是因为百姓流失这件事,才会让虞玓有些困惑。

户籍手实是三年登记一造册没错,可按照南安收集来的情况,起码持续了两三年,而在他上任的前一年正巧是造册,那为何县司州司都没有发觉这一问题?偏僻州县的人口数量一旦流失严重理应更容易被发觉才是,刺史难道不困惑这两年非灾非战怎么就那么多人无故消失了吗?就算是略有怀疑都好……可偏生在虞玓点破前却无人发现。

虞玓不信。

世上并无那般多的蠢货,张干也非是无所为的能人。

难不成虞玓就是这般厉害无人能及的人物不成?

他蹭了蹭毛绒绒的毛毛,漆黑的眼底幽深得看不清楚。跳出书中的逻辑,刘世昌的行事恣意又放纵,如此顺利不为人知,难道有他不是笔下人物的缘故?

那位把他当做老乡的刘世昌又是否知道这点呢?

攻打广州的事情并不如刘世昌猜想的那么顺利。

他确实是拥有着热武器,而且也招揽了不少能人志士,其中拥有军事能力的能者更不在话下。只是除开一些不能露面的合作者外,真到了战场上必然还是那些见过血色的人更有能耐。

还需要打磨。

在一场不算输也不算赢的战役中,刘世昌面无表情地坐在大帐内,刚和身旁的幕僚属下都复盘完这一次的问题,把所有人都摒除了后自己一人背着手在营帐内踱步。

无论是这一次的挫败还是之前的受挫,都让刘世昌有一种茫然不知从何下手的感觉。那并不是说他无力去解决问题,只是这些诸多的麻烦让他有些厌烦了,就好像是原本平坦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硌脚的沙子,虽然能够轻易地踢开,但是不管怎样都有些不大舒服。

刘世昌重新回望了自己新的一世,好似想要做什么都能做到,如同得到助益一般一步步走到今日。最初无法想象的地步……都走到这一步了,连旗帜都展开了,那种微妙的发虚又是怎么回事?

他握紧了拳头。

不要紧。

虽然广州都督确实是个有能耐的,可是他守不住漳州,那么广州他也别想守住!

二月中,朝堂接到军报,金陵有人起兵作乱。

原本接到了岭南道的求救正在为点兵的事情争的朝廷更是纷纷扰扰从不曾停下。

岭南道尚且是在偏远之外,金陵确实四角要害之一,且若是能扼住紧邻据守荆襄上游,那要把这波叛乱迅速压下就麻烦了,故而朝廷中大多数大臣都支持先解决金陵的事情,再议其他。

太子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面容温和,神情坚定地说道:“岭南道与金陵先后爆发,诸位当真以为此二者中并无联系?就从此前接到的邸报中足以看到岭南道是他们的老巢,切不可顾此失彼!”

难得一见的是,李泰也是站在太子这头说话。

他并不赞成先金陵而后岭南道。

这两位殿下难得旗帜鲜明地站在一处说话,让有些老臣心中也不由得嘀咕起来难道真的是有他们不知道的原因不成?

圣人一锤定音,点名侯君集与李勣负责此事,兵马粮草等皆一一备足,一人领兵南下往岭南道,一人急行去往金陵。若是折冲府等兵力能立刻把金陵的叛乱压下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则当由大军强行碾压,也万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圣人在两位将军出发前还一一私下叮嘱过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李勣与侯君集领命而去。

这一件事上太子殿下与魏王殿下站在一处,被处理完事情的李世民心情大好地讲给了长孙皇后听,立政殿内幽静的气氛柔和异常,长孙枯瘦的手指搭在他的大手上,轻笑着说道:“这不是好事吗?青雀总算是乖巧了些。”

李世民为他疼爱的儿子说好话,“青雀一直都是乖巧的孩子。”

长孙皇后摇头,脸上依旧带着笑意,“陛下说这话的时候若是不心虚,那便是脸皮太厚了。”她轻声嘲笑陛下的偏宠,却又说道:“在大是大非的面前,青雀能忍下浮躁,也确实是有些进步了。若他日后也能事事安顺,那就真的大好。”

近来长孙皇后的身体一直保持着不好不坏的样子,药是成天的吃,没有起色却也没有继续恶化下去。有些老话题说久了李世民就不爱听,成天都糊弄过去,现在和观音婢聊着孩子的事情,温情脉脉间也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