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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470)+番外

长孙皇后喃喃说道:“是有点管用。”

只是随后她摇头说道:“但我不喜。”

日子推移,冬雨渐渐落大了。

碍于去岁的灾祸,今年夏日和刚入冬的时候,工房的人是最麻烦的,经常是在县衙与江岸两头来回奔波,有时候来不及赶回来县城,就直接在那里倒头就睡。

就是生怕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南安县发现的人丁问题苗头已经被报上去了。

只是州中迟迟没有给反馈,那南安也没办法照此做些什么。而且每日南安县总是有人往来,总不能拦住那些出入的百姓一一排查,顶多是让守县门的武卒稍加认真些。

虞玓现在不在县衙中。

他冒雨站在一处小院子里,身上披着一件大氅,肩膀上已经堆积了一小块湿润,显然是已经站着许久了。而在院子的另一个角落里,徐庆等人正在用着烈酒搓着程二丁的额头胸口,还有人在给他掐着人中。

就在刚刚,程二丁听着自己媳妇的嘶叫声晕了过去。

白霜的产期到了。

早早请来的产婆和大夫都准备好,预备着白霜发动的时候能用得上。只是原本预估的时间过去了半月,白霜依旧是该吃的吃,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这让人紧绷情绪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叹白霜的这一胎怀得顺顺利利。

这孩子就一直没折腾过自己阿娘。

只是在这最后的一哆嗦的时候,怎么都不愿意出来,大夫反倒是担忧了,在问过了主家和白霜的意见后,就在程二丁的紧盯下开了催生的药方。

那一贴药下去,不到半日就发动了。

程二丁站在外面听着,原本是脸色铁青,继而是苍白,不多时在白霜开始忍不住惨叫的时候,程二丁白眼一翻,整个人就这么昏厥过去,一头栽倒在院中湿润的地板上。

这倒是把徐庆他们吓得够呛。

虞玓的耳边回荡着两种声音,一种是屋里白霜撕心裂肺的叫声,一种是外头徐庆等人在弄醒程二丁的声响,倒也说不上是哪种比较大声。

他幽幽地吐息,大团大团的白雾在他的嘴边成形,最终被冷风给吹散。

他不能想象这般场面。

“哇哇哇——”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总算是响起来孩子稚嫩的啼哭声,而就在这个时候,程二丁也总算是被徐庆他们给弄醒了。这刚醒来就听到了娃娃的哭闹声,让他这个初为人父的壮汉也愣在当下,还是被徐庆给推着站起身来,才踉踉跄跄地跑进屋里去,就连屋内产婆叠声地避讳与不干净等话语都丝毫挡不住他的激动。

徐庆拍了拍手,往郎君的方向一看,却看到他独立于院中,却有手捂住眼,那低垂的模样让他有些担忧,不由得靠近说道:“郎君,您不打算去看看?”

他没有直接问虞玓的情况,反而是拐弯抹角提起了白霜。

虞玓摇头。

他的语气很是平津,甚至带了点薄凉,“有程二丁就足够了。”

虞玓松开手,只是照旧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打理着大氅与衣襟,对徐庆嘱咐说道:“你留在这里,以备有不时之需。现在程二丁有些激动过头,可能做事丢三落四。”

徐庆应是。

于是郎君便转身出了门去。

徐庆有些迟疑地看着郎君的背影,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郎君有些落寞。

只是他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想法,忍不住嘲笑了自己,如郎君那般性情寡淡的人,与白霜的关系能如此紧密已经是不错,为白霜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落寞呢?

红菩提正在巷子口等着他。

许是不喜欢院子里的血腥味,红鬃马在刚靠近大门口的时候就不愿意进来,只想着在外头踱步。虞玓就拜托了守门的人稍加看顾,以免她有些无聊。

只见她正伸长着脖子在咬着地上那段拖拉着的绳子,蹄子有些不耐烦地在地面跺了跺脚,看起来是已经失败了好几次了。

虞玓弯腰把绳子捞起来,递给了她,“这种游戏都玩了好几年了,总归是不腻味。”

红菩提感觉到是虞玓,就“咻咻咻”了好几声,像是在高兴的模样,又像是在不满控诉他的样子。只是接下来大大的马头蹭着虞玓的肩膀左右挪动,倒是蹭到了肩头的湿润处,把本来就冰凉的马鼻子蹭得越发冷了。

虞玓的手指捂了捂马鼻子,这才牵着绳子慢吞吞地往前走。

这日积月累的情感堆积在一处,哪怕是无声无息的陪伴,也让虞玓熟悉了白霜姐姐的存在。这个如他姐妹一般存在的人,在今日终究让虞玓感觉到了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情绪。

应当是高兴。

却也有些不知莫名的酸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