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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457)+番外

这才轻吐了口气。

虞玓曾猜想过徐柳的幕后之人与阿娘的来处一致,可看着他在长安安插探子以及在泉州府的所为,当真算得上是在煽风点火。

他想作甚?

虞玓从徐柳口中挖出来的东西算不上多,却也有几点能得用。

一则是这泉州府确实是有他们的人;二来是这做买卖生意的……有些更是与他们牵扯不清。老巢的所在何处,徐柳确实是不清楚,但是大抵是在偏远少有人去的地方,才能够冶炼一些不能被人发现的东西。

比如护身的铠甲。

刘家兄弟就是在徐柳的供述中被牵扯到的。

虽然徐柳不是负责交接的人,却也在随行做事的时候见过刘家兄弟与他们做过生意,也买卖过东西。他曾听说有些不该有的东西也曾经给卖出去过,但那些都是他们上头严令不能售卖的物什,故而小道消息也只能是小道消息。

那伙抢匪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下手又甚为利索。当虞玓怀疑起刘实再的时候,再与徐柳的消息一对照,就早早送信给了正赶来的方田间那对人手。

早在徐柳被抓住之前,太子就已经私下派了人前往。

而通信的渠道,也早早在化身为兽的时候告知了虞玓。

——虽然那天深夜有些吵闹。

能搜出来东西算是意外之喜,若是不能,虞玓也不会让刘实再直着走出去。

他敛眉,眼底有些晦涩。

那徐三石,也着实是枚好用的棋子。

烛光摇曳,屋内的剪影打在窗上。

县尉依旧端坐在坐具上伏案处理事务。

这让县衙巡逻的人不由得感叹县尉是个做事认真严谨的人,哪怕是现在的时间也总是如此严苛对待自己。

不多时,那道身影的旁边仿若出现了一团黑色的影子,庞大而浓烈的存在感让人不由得畏惧。只是那轻巧跳进的身影总是让县衙内巡逻的班房有些害怕,再则就是好奇。

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兽究竟是如何走路的?

也曾有人怀疑过县尉养在身边的兽是否会伤人,又或者本就是鬼魅的存在,才会在深夜出现,白日却是不显。

只是在某日午间,县尉出外做事的时候,身后赫然跟着一头硕大的黑兽。

碎嘴的人低头看了看那明显的影子住了嘴。

恰是在那日,有外地的富商纵马,在街道上狂奔溅起一堆泥块,且有女郎在道路中间避之不及,那富商竟是片刻都不收敛速度。就在谁都纵身不及无法救人的时候,那头兽不知从何而出猛然扑了过去,沉重矫健的身躯压垮了狂奔的马匹,锋利的爪子撕裂了烈马的腹部,流淌出来的血液刺激着兽的味蕾,让兽瞳幽绿得彻底。

那富商衰落在地,爬起来的时候嘶声力竭叫嚷着凶兽伤人,只见那头兽无谓地盯着他片刻,在脚步声渐近中懒洋洋地迈开步子从死去的马匹下来,滴落开一地的血迹。

兽在一个瘦削俊秀的郎君身旁蹲下,着恼地用这郎君的衣襟下摆擦拭大爪子,甚至开始郁闷叼着袖口撕开,这场面让人好笑又生怖。

人与那般凶兽,怎能共融?

而那郎君只是斜睨了一眼那富商,就让紧随而来的班房把人给押走。甭管其后他叫嚣着是如何的身份,径直去查看那两位女郎如何,见人没有受伤后,这才带着郁郁不乐的黑兽离开了。

县中早就有传闻县尉养着一头凶兽,只初次见面虽然确实凶悍,却是救了人。而那马血如此大的血迹刺激都不能使得这头兽发狂,如此说来怎么也算不得凶兽。

那巡逻的班房一想起那日看到的矫健身姿就有点羡慕,与同伴说道:“我若是也能如县尉那样驯服一只凶兽,那该有多好啊!”

同伴挑剔地看了他一眼粗笨的模样,摇头说道:“若是换你去的话,可能在第一眼的时候就被凶兽给吞了,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班房郁闷地与同伴打闹了一回,提着灯笼走过。

而不多时,那亮灯的屋舍也总算是熄灭了。

在骤然的黑暗降临的时候,虞玓是看不清楚的。他的视野先是充满着浓郁的暗色,渐渐地才开始能看清楚屋内些许来自窗外的淡薄月光,而散落一地的银白并不能让他看清楚大山公子的模样。那身黑色是最纯正的色彩,在熄灭了灯火后与阴暗融为一体,难以发觉。

虞玓赤脚踩着毛绒绒的地毯,在寂静的夜中摸索着往前走了几步。

在察觉到有点绊脚的时候停了下来。

再摸索着坐了下来。

他靠近的位置原本是在后腿处,但是不多时虞玓就在窸窸窣窣的挪动中感觉到背脊也贴上了暖呼呼的软意。兽无声无息地靠了过来,露出肚皮给虞玓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