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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286)+番外

虞玓默不作声地任由着虞陟折腾。

他是知道大郎有些生气的。

虞玓抿唇,而他现在也多少知道为何虞陟会生气。

齐鲁之地。

刘世昌的脸色微冷,背着手在庭院里踱步。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刘世昌的额头满是汗水,神情却是坚毅,“你确定长安的驻点被人发现了?”

来人岣嵝着腰,看起来就像是个不起眼的卖货郎,“三郎,刘德传出来的消息确实如此,而且看追踪的人训练有素,要么是官家的人,要么是哪个发现端倪的世家的人。刘德在传出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暂令所有人都按兵不动,一旦确定被发现就按照您之前的后备方案直接化整为零退散消失,彻底消除隐患。”

刘世昌摇头,冷静地说道:“这隐患是不可能消除了。一旦被盯上,就不可能不落任何的痕迹。刘德做得对,但是做得不够果断,他应该在察觉到的那一刻就把长安所有驻点都解散了!”

“可……长安是您花了好些年的时间才打下来……”佝偻腰的人忍不住说道。

刘世昌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惋惜有何用?如果被发现了,顺藤摸瓜下来我们都会被连根拔起。现在让所有与长安接触过的人全部轮换,所有人手立刻蛰伏。常叔,你让人去准备,明日我们就启程离开。”他说到最后有些发狠。

好在当初他为了以防万一,做生意与他世家的身份都是分割开来的,这费尽苦心就是害怕尾大不掉落了痕迹,今日倒是能派上用场。

他行事果断,一旦有了主意就立刻下令,底下的人立刻就开始准备起来。

而刘世昌则是走到那来人的面前,宽厚地说道:“这次就麻烦你了,你且先去客栈歇脚。等我们出城后,你就立刻重新回长安去,让刘德把所有的驻点人手解散,各自潜伏下来,万不能暴露痕迹。”

“是。”

待他出门去后,刘世昌的脸色冷了下来,淡淡地说道:“暗一,等他出了门后就杀了他。”

一道人影尾随而去。

那被刘世昌称为常叔的人留着山羊胡,是一个面相清秀的中年书生,他背着手赞叹道:“三郎做得对,他从长安来,不管究竟还是不是自己人,都留不得了。”

刘世昌有点肉痛地说道:“虽然长安我下的功夫不多,可毕竟还是留了不少痕迹。要扫尾起来可真是麻烦……而且这一遭,怕是被官家的人发现了,可真是倒霉。”

常叔捋着胡子说道:“若是刘德能出来就好了。”

他有些感慨,刘德可算是把难得好用的刀。

长安的驻点被发现,刘德紧急暂停了行动,派人来通知……这一连串下来定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而是几个月的时间。刘世昌吐槽着这古代消息的滞后性的同时,也不敢把筹码压在刘德身上,虽然他真的得用,可再好用的棋子,还是得当断则断。

这处宅院收拾得利落,很快所有的痕迹都被消除得干净。

白娘跟着刘世昌出门去,被他搂在怀里好一番安慰。这娇软身子在怀,刘世昌在逗弄的同时还有点可惜地想起了另外一位爽朗大方的娘子。

那郑举举……当真是可惜了。

在后世的时候就曾听闻平康坊这名妓郑都护的名头,到底还是没能沾到手。

待两日后,那人去楼空的宅院突发大火,一声巨响后燃起冲天的火势烧光了两条街后,才在当地官兵的抢救下堪堪灭火。

肆虐的火势中,所有东西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夏来秋去,飒爽的凉意扑面而来,却也带着淡淡的冷冽。

毕竟是雨日。

淅淅沥沥的雨势中,虞玓手里握着一卷卷轴,视线却不在字句中,而落在那雨打的花瓣上。他做了一日的文章,从案头爬起身来,手里尚且还拎着书,这般认真的态度,倒也有今年他打算下场考试的原因。

虞玓并无他能一次就中的把握,毕竟就连虞世南都说过此乃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在竭力模糊了考试者的痕迹后,那些阅卷的考官在面对字迹相同的誊抄试卷时,虞玓到底能不能在其中脱颖而出尚是个未知数。

可成与不成是考试后的事情,前头认真与否就是虞玓该做的事情了。

白霜打着伞从前门蹚水回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她一路走到门前来,合了伞抖了抖靠在门边上,扬声冲屋里头说道:“郎君,这是门房送来的东西。”

虞玓踱步走来,接了那小包裹。

白霜轻笑着嘱咐了几句郎君莫要过于投入云云,这才拎着伞回屋换了那身有些湿的衣裙。

虞玓随手把包裹给搁置在百宝阁上,重新回到窗台旁的书桌前,站立着靠在桌边的郎君低头看了眼摆着的卷轴,也不去想它,而是越过桌案去摘了那窗外一朵娇嫩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