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唐养猫手札(281)+番外

虞陟欣然接受。

这舆图,自然是与虞玓有关了。

而这不巧,调令在这几日才下的,虞陟也是今日才知。

在小事的面前,三省对帝王的一些随□□惯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若是真的要去计较其中的一桩桩一件件是不是符合规范,怕是压根没精力处理正事了。

虞玓看着已经空杯的杯盏,有些出神地想道,太子借由韦常倒是在韦家打了一颗钉子。至于到底多深,是不是得用,这还得看接下来的手段。

他方起身,纱幔外却正有位侍女欠身,柔柔地说道:“郎君,郑都护有请。”她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未有求人之举,说得从容温和。

虞玓微顿,整个平康坊……又或者整个长安内,能称得上都护的不过一二位。

姓郑,该是郑举举了。

这位名为郑举举的名妓,便是其中的大家。

浮动着暗香的室内,凉爽的清风吹拂,带走一丝浮躁的流动。进来的女郎手里端着果盘,笑着说道:“郑都护怎知道那郎君会过来?我听说他可是个冷漠的脾性。”

在那梳妆镜前坐着位优雅爽朗的美丽娘子披着轻便舒适的薄衫,正漫不经心地给自己上妆。闻言她斜过来看女郎一眼,眼波流转中尽是浓浓的笑意,“怎么,你个小蹄子看上人家了?”

女郎笑着说道:“我是何身份,人家是甚身份?他能瞧得上我?”

郑举举爽朗笑起来,转身冲着她笑道:“别的人我是看不准,这个倒是不一定。那是谁都瞧不上。不过……他知我名,想必是会过来一趟的。”

女郎不解,可郑举举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她随意地涂抹完最后一笔,把那盒胭脂随手丢回去,挑眉转身的时候,正对上那被引来的郎君。郑举举大笑往前,举手投足尽是恣意从容,“虞郎君可算是来了。”

虞玓后退一步,避开那淡香扑来,略一颔首,“郑都护。”

郑举举并不在乎他冷漠的态度,笑着摆了摆手,顿时这阖屋的女郎捂嘴轻笑,一一退了下去。只留下一备好的席面与凉凉的清风。

郑举举漫步坐下,双手随意地搭在膝上,笑着说道:“我是不爱那些束缚,这胡椅坐得恣意些,郎君不会见怪吧?”她勾唇轻笑,眉梢微挑便是一脉风情。

虞玓平静坐下,“郑都护多虑了。”

郑举举含笑看他,抬手给彼此斟酒,“今日的酒,是我特地起出来的花雕酒,说是埋了十几年,也不知是酒还是醋,若是不得用,转头我可得带人打上他家去。”

醇香的酒味扑出杯盏,澄澈的酒液透着难得的琥珀色。

虞玓以手指抵住郑举举推来的杯盏,淡漠地说道:“若郑都护相邀有事,不妨直言。”

郑举举以手背拄着下颚,眨眼看向虞玓,纵然是这样妩媚的动作让她做来,都带着豪放从容的镇定,就像是信手捻来的举动,而不显下乘。她轻笑着说道:“郎君实在是个直率的人,那我也不做那扭捏姿态。”

她垂下眼来,“郎君可知道刘德此人?”

虞玓面无表情,实在是看不出来他是否因此而震动,他只是慢吞吞地说道:“你说的,是西市的那位?”

郑举举抚掌而笑,挑眉说道:“确实如此,从三月后他就不曾再来。”

虞玓偏头看她,“多谢。”

郑举举摇头,漫不经意地说道:“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有能力却虚无缥缈的人身上,倒还不如寻个眼前人来得痛快。”她信手推了推杯盏,淡笑着启唇,“这一回能吃了吧?”

虞玓握住酒杯,淡淡说道:“我不能保证。”

说的却不是此酒。

郑举举好像是在看虞玓,又好像是借由虞玓在看什么更远的东西,“我听说郎君收养了许多孤儿。”

虞玓道:“不过是随手之举。”

郑举举低低笑出声来来,稍显低沉的女声带着从容的韵味,“可郎君不分男女,收容着孤儿,也教养着他们。”她冲着虞玓举起酒杯来,率先喝下一杯酒。

“既你已经有了行动,我又何必再苦苦等待有那后人再起,做那如镜花水月的事情?”

他们一来一往打着机锋,没说透却彼此都心知肚明。

虞玓抬袖饮下这杯醇香的花雕酒,浓郁的酒液滑入喉咙,特有的味道刺激着虞玓的味蕾,如同绽放初开的花朵,让舌头都饱含那种浓烈的醉熏意。

“我并非……”

他未说完,那位爽朗稍显冷傲的娘子扬声笑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若郎君无意,今日倒也不必与我说这般多。”

她抬手给两人斟酒,拍板笑道:“今日,郎君可要与我不醉不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