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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200)+番外

虞玓敛眉,让他常来东宫,怕就是借用东宫的威慑庇护他。

他对此倒没什么反应,既太子让他多坐坐,虞玓便听从,在东宫待着的两刻钟里捧着太子递给他的书啃。出奇的是,太子随手递给他的这本书却不是甚劳神的史书典籍,而是颇有趣味的杂书趣谈,虞玓面无表情地读得非常愉悦。

他向来还是偏爱这些有趣的杂书。

待內侍来提点时间,分明是一张冷静的脸,却不知怎的让太子看出了意犹未尽的模样。

太子笑道:“若喜欢,就带回去看完。”

虞玓漆黑的眼眸清透,“多谢太子。”

他一口就答应下来,是全然直白的模样。

等虞玓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后,太子那温柔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些,抬手让內侍把外面久等的王宝业放进来。

高大魁梧的右武伯大步进来,跪下行礼道:“太子殿下——”

李承乾伸手把桌案上的一份文书丢下,宽大衣袖挥动间,露出那即将痊愈的伤口来,“孤倒是想知道,崔家是怎么回事?”

太子眉峰微挑,那气势压得王宝业不敢抬头。

虞玓自来是个简单的,太子殿下让他每三日一次去丽正殿,他就老老实实按着这话去做。对亲近的人,他向来不设防。

且太子似是知道他爱看书,每每去了倒是会塞一两本与他看,偏生往往是虞玓所偏爱的一类。不知不中对去东宫此事倒是习以为常了。

这去的次数多了,就连虞陟都忍不住来打听。

“虽我此前说太子殿下看重你,可眼下也未免太看重了些?”虞陟冲着他挤眉弄眼,手里还比划着什么来,“现在你可当真是个大红人,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

虞玓幽幽地说道:“大概是怕我出门被套麻袋?”

虞陟朗声大笑,“现在流行的可不是套麻袋,大抵会在你不得不去的场合使计来羞辱你。”他对这里头的学问可是门清儿,套麻袋那是武人才做的事情。

他虽是这般说着,到底心里松了口气,好歹太子不是那等卸磨杀驴的人。

虞玓把看完的杂书归拢到一处,忽而看到虞陟信手在桌案上摸了一下,“这是……什么毛?”他狐疑地盯着那根细弱发黑的软毛,怎么看都不像是头发。

虞玓一顿,平静地说道:“家中有养宠物?”

虞陟下意识摇头,“这倒是没听过,难道是有野猫之流的跑进来。”

虞玓悄悄地移开视线。

自打那满地落花的场景后,猫很久没再出现过了。虽然有些可惜,但总算如果需要代价,那还不若不再相见。

左不过虞玓现在知道大山公子还活着。

“你明日要出城去?”

虞玓听大郎的发问,颔首说道:“有位友人要回乡。”

卢文贺要离开长安了。

他本就做足了准备,若是这次不中,那就回乡再磨炼两年。故而他在与同窗商议后,陆林也打算与他一同回去。

何光远倒是还打算再留一年。

翌日清晨,长安城外十里亭。春来柳绿,满城都是暖色。

红鬃马在亭外甩着马尾巴,嘴里正咀嚼着垂柳,与她并列的几匹马不知为何总有些焦躁,一直在往外蹭。

“咴咴咴——”

红菩提无辜地蹭过去。

亭内,虞玓有那垂柳相赠。

卢文贺捧着一大捧垂柳苦笑,“二郎,这未免太多了些。”在他身旁,陆林倒也是不逞多让。

虞玓敛眉,不忍告诉两位同窗乃是红菩提爱顽,扯下来许多……然后罪魁祸首还犹然机智,在扯完一嘴巴后极速狂奔,徒留下背后光秃秃的柳树。

不堪回首。

卢文贺轻笑着说道:“往日是送别增诗,但我们这几个知根知底的就莫要为难彼此了。希望几年后,我们还能在长安相聚。”

年长的郎君周到些,让随行的家奴去与那车队再说两句,陆林这才回头看着他们几个,“说是这般说,然若日后不能相聚,今日怕是我们最后一场,这送别酒,还是要吃上一杯。”

亭外家奴送来酒壶与杯盏,原方才是同他们欲一同返程的车队买去了。

何光远讪讪地说道:“又不是日后见不着了,何必这般煽情?”虽是这般说,他还是不情不愿接过了酒杯。

他们这几个都是从石城县出来的,如今卢文贺与陆林都要返乡,只余下虞玓和何光远尚在长安。只是以他们的关系,卢文贺清楚怕是不会联络。

他也不强求,举着酒杯与虞玓碰了碰,笑着说道:“多谢二郎这些时日的相助,我却是有些枉费了你的一番心意。待我.日后再来长安,盼你那时能金榜题名。”

何光远撇嘴说道:“你还不如寄望你自个儿?他现在的岁数太小了,凑上去送菜吗?”他这话说得直率了些,却也是正经。他们都清楚虞玓现下的情况,若真的出仕……怕不是揉戳扁搓都极为简单,那官场上的目标可更容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