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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176)+番外

寥寥数百字,虞玓匆匆提笔而至落下,却已经少说一炷香的时间。

他所保持的姿势过得太久,甚至在他停下来的时候肩肘都有骨骼轻响的动静来。

虞玓轻舒口气,随手取了张纸要盖上,却中途给一只手给拦住。

李承乾不知何时从他背后弯下腰来,取走了那几张写满了的纸张,“墨渍还未干,盖上去就毁了。”他像是不知道虞玓刚才那举动的含义,津津有味地重新再读了一遍。

虞玓抬手揉了揉眉心,这才留意到四周有些昏暗,外头的喧闹声也不如往常,大概是人都走得七七八八。

谁承想这位太子殿下至今还未离去?!

虞玓不由得思及杜荷,再怎么说,也应当来劝说才是。

第四次被太子殿下瞪出去的杜荷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杜礼在旁蹙眉,“二郎可是伤寒了?”

杜荷尴尬地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太子殿下再不走,怕是回去就赶不上宵禁了。这可如何是好?”他倒也不是没有去劝说,只是那人还未靠近花丛,就被两位神出鬼没的侍卫给阻拦。

太子殿下的意思很明显,别去烦他!

杜荷本是个端正宽厚的模样,今日确实是有些心累,连带着眉心也有些疲劳,“我看太子殿下对虞玓的关注却是少有,不知是哪处合了殿下的眼缘。这虽然是好事,但……”

杜荷蹙眉,却不知道有哪里不对。

杜礼打断了杜荷的猜想,“虞公向来在朝堂上中立,近乎从未偏僻过任何的事情。虽然这两年退下来了,可请辞数次,陛下依旧留着他的位置。看来是宁愿虞公老死任上也不愿撤职,这足以看得圣人对虞公的看重,或许太子殿下是想拉拢虞玓以……也说不定。”

杜荷凝神细思,这却也有些道理。

这朝堂上敢于劝谏陛下却还颇得青眼的朝臣,可真不算多。

不多时,虞玓与太子殿下一前一后出来了。

披着斗篷的太子殿下神采奕奕,俊秀的脸庞上带着惯用的笑容,眼眸眉梢都宛如噙满了笑意。而跟在身后的虞玓不知怎的看起来散发着一种极其冷冽的郁闷,就哪怕是面无表情的脸色都比往常要唬人。

李承乾回头看了下看似乖顺跟在他身后的虞玓,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顺带揉了揉,“莫要闹脾气了。”

虞玓抿唇,这难道是他在闹?

分明是他强抢。

太子殿下且笑着回眸看了眼杜荷,轻声说道:“今日的事,莫要让任何人知晓。”

杜荷心中一凛,低头应是,亲自把太子殿下送了出去。

杜荷前脚刚离开,后脚虞陟就窜过来了。他那桃花眼虽然依旧带着笑意,眼神却下意识往虞玓身上乱瞄,确定他没事后方才说道:“我还以为你今日是失踪到哪里去了。”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旁的杜礼面色不改地笑着:“二郎自然是在他想在的地方。”

听这两人有些争锋相对的对话,虞玓便知道下午虞陟来找过他了,只应当是被杜荷或者是太子殿下的人给拦住了。

虞陟会担忧是必然的。

虞玓对杜礼淡淡地说道:“今日叨扰许久,某与兄长应该告辞了。”

虞陟搭着虞玓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随意地摆了摆手,“让你那二堂兄给我记住!”

杜礼苦笑,纵使虞陟把这笔账记在了他们的头上,他们这也是不敢做出任何的澄清,只能是默认吞下了。至于那与太子殿下接触的虞玓……以他的性格,自然知道要怎么做。

行至独家别院的正门前,虞玓留意到杜荷并不在这附近,看来太子殿下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当他们接过家奴送还的各自马匹,翻身上马跑出好一段距离后,虞陟这才忙不迭地问道,“你下午遇到何人了?”

虞玓平静地说道:“遇到杜家的一位长辈,便与他聊了聊,倒不知时间过得这般快。”

虞陟半信半疑,“这得是谁才能与二郎聊得畅快?”但是虞玓的说辞却与杜家的说辞不谋而合,都说的是他家的长辈贵人。

虞玓斜了眼虞陟,“今日诗会,是谁拔得头筹?”

虞陟拽着缰绳任由着马匹自由散漫地走着,“那王家王修远,他们堂兄弟两人倒是真的有些能耐。”

虞玓挑眉,听着虞陟把王修远所做的《重阳诗会所感》念了一遍。

此诗其情其景相交融,在这短短五十字的诗句中展现得淋漓尽致,王修远虽自持矜贵傲慢,可在文学上的开阔胸襟却也有之,不可一概而论。

“我观今日来往客人,便有百数,得以在诗会上扬名,怕是会为他们的才名再添几层。”虞陟说道,“我看这杜荷怕也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