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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174)+番外

王修远蹙眉,看了两眼正站在他身旁的族内子弟,以他的敏锐已经发现事情或许有些不大对劲。然这些都应当是回去后再解决的族内事。

“是小郎君与我那不成器的堂弟起了冲突?不知您是哪位?”王修远沉声说道。

杜荷笑道:“这位可是虞公的侄孙虞玓,王行之,你难不成想与他比试不成?”行之是王修远的字,说来他可比虞玓要大上一轮的岁数,杜荷这隐隐压下来的说法,却像是在说他以大欺小般。

王修远淡淡地看了眼杜荷,低沉地说道:“你说的……”

他的话还未说话,虞玓便平静地打断,“今日的事,是你那堂弟吃醉酒惹出来。与你本无干系,若你要强替你堂弟出头,倒也有个法子。”

一瞬间,在场诸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虞玓身上。

只见他抬眸远望着那些波光粼粼的河面,像极了掰碎的光芒散落,煞是好看。

“我听说王世兄才高八斗,可七步成诗,百步成文。不若今日就以一炷香为期限,各自作文如何?”虞玓淡淡说道。

杜荷蹙眉,当下就要阻止。

王修远此人确实颇有才华,其文学远超王修林,哪怕是虞玓才思敏捷,这年岁相差近十年,这可不是简单就能弥补过来的擦局。

王修远听得虞玓说话,原是在认真听着,只不知想起了什么范儿渐渐皱起眉头,片刻后他突地说道:“王延休是你什么人?”

虞玓蹙眉。

“你是太原王氏出身,与琅琊王氏有何干系?”

两人这突然一来一往,就宛如在打哑谜。

王延休是王老夫子的名讳。

想当初还是虞玓离开石城县前,他从经学博士手中得到一份举荐书信,这才得知了经学博士的姓名为何。只不过虞玓在来到长安后,倒也曾经升起过要去拜访的念头,不过等他寻到那安仁坊时,听说那坊间人家已经搬走,故而没了下文。

太原王氏与琅琊王氏在外人看来或许是一家,可经过虞陟孜孜不倦的教诲后,虞玓大抵是清楚了这些世家的纠葛。

琅琊王氏起初显贵于魏晋,如今已经没落,虽还有名头却少有出人头地者。而太原王氏可谓是后来居上,虽在圣人的抑制下稍显颓然,却依旧是个庞然大物。

这两家若真有关系,那大概得往前推算五百年,方才能勾扯上关系。

王修远反而收敛了情绪,温和地说道:“王老乃是我的伯父。早年间他与家中闹翻自出家去,已有三十年未曾归家。对外也一直声称是琅琊王氏出身,不愿与我们为伍。”他说得平静,可要能与太原王氏撕扯开来,须得是多强大的魄力。

虞玓倒是没想到,那位颐养儿孙的经学博士年轻时是如此犀利的性格。

王修远继续说道:“当年的事已然过去,家中父母偶与他书信来往。只他常一年回信一封,极为难得。去岁倒是多了封书信,提及了一虞姓的学生……只没想到,那人竟然是你。”他的态度骤转急下,笑着说道,“你说得是,今日之事必然是有误会在身。待我那堂弟醒来后,我必是要压着他来给虞贤弟赔罪道歉才是。”

他拱着手笑着,三言两语间就把这件事给翻了篇。

虞玓挑眉,看着这态度极为温和的王修远,那脸上挂着的笑意让他不大喜欢。

背后窜上温暖的触感,一只大手贴在了虞玓的背脊上,像是宽慰,又像是在安抚。虞玓敛住情绪,淡淡地说道:“自当是听从王世兄。”

等王修远带着那几个族兄弟远去后,杜荷才啧啧称奇地靠近,“他虽然看着宽厚,却不是这么好的脾性。你们方才提及到的王延休到底是何人?”

虞玓摇头,“他是我往日在石城县的经学博士,当初离开县城时他曾与我一封书信,说是长安后若有事可去拜访。我后来曾去安仁坊,那户人家已经搬走了。”

故而阴差阳错间,他还未曾与夫子书信中所提及到的人家碰面。

只没想到,经学博士竟会是太原王氏的人。

杜荷道:“这却也是孽缘。”他边与虞玓说着话,边下意识往虞玓的身后看去。

虞玓平静地说道:“你再多看几遍,就更容易暴露了。”

杜荷猛地扭回来头,声音近乎是从牙齿里面憋出来的,“你怎能如此淡定?”

他还得是确保现在这个距离,太子殿下一定不会听到他的话,才敢这么轻声编排。

虞玓言辞淡漠,听起来毫无情绪,“为何要担忧?太子殿下难不成是什么吃人的猛兽变成?纵然他确实是身份尊贵,拥有无上的权势。可好歹殿下也是讲道理的,只不过是举手投足间的事情,纵是有些过错,难道也至于掉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