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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140)+番外

虞陟落得快活,甚至还对二郎的遭遇表示同情。

虞世南的教学方式与先前的刘夫子有所不同,那是循序渐进,稳扎稳打。两种方式虽各有不同,却能互相弥补。如虞玓在虞世南那处三日就被指出了诸多有所疏漏的细节。

“这一节按照刘朝生所说倒有所可为,可如今当朝所见,大多还是另一种说法。”虞世南慢悠悠说道。

他这教书成瘾,倒是真的成为这段时日虞玓的新老师来。

虞世南观那刘朝生爱剑走偏锋,故而思绪文笔极有锋利之感。而虞玓在有些事上本就是个执拗偏执的性格,与刘朝生倒是有相合之处。

虞玓面上寡淡平静,实则其一身锐气与锋芒尽数都圈在他笔下的文字中去。

虞世南虽然看得出来,却没有横加指点,而是慢慢地如春风细雨般一点点再掰过来。世有万路,人人可踩,人人可走。可若能走大道正途,老者还是不欲虞玓走得那般辛苦。

他本来就是外圆内方的人物,端得是中正大气,自有其丘壑在。

在他的指点下,虞玓如饥似渴地学习着。

待到来年春花绽放的时候,虞玓已经在虞世南的教导下读完两部大经。说是读完倒也是不妥,应当说通读了一遍,有所理解。在这半年内有此进益,倒也是和此前刘朝生的严苛有所关系,不然虞玓背诵的速度虽快,却也没到现在的程度。

虞世南笑呵呵说道:“书需读百遍,这些学问总是常读常新。不是读了一次便能理解其中所有的意思,心境不同便有不同的见解。刘朝生的路子有些走偏了,但是遇上他这样的法子,在短时间增益还是有所可为。”

虞玓认真听着虞世南的教导。

这两年下来,虞世南的身体已经渐渐撑不太住,朝中事务也大多是交由他的旁人去做,每次常朝会去点卯罢了。两月前他已经请请辞一次,不过被圣人给否了回去,还赏赐五百黄金。

圣人摆明了不放人,颇有种要虞世南老死任上的主意。他倒也不再继续,只每日点卯回来,开启了养孙辈的日子。

这日,虞玓在虞世南的院子里听完讲课,默默记下了当日的作业。

虞世南喜爱下棋,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拉着虞玓同他一起下。虞玓从前是没怎么接触过围棋,年幼的时候,阿耶阿娘倒是曾经教过,可日后随着颠簸的日子增加,倒是少有再学。

那日虞公问学,便是虞玓时隔多年,再次碰到棋子。棋路如人,下棋如博弈,故而虞世南才会说虞玓有急智,却不通路数。

因此最开始的时候,那当真是被杀得一个落花流水,其行云布阵漏洞百出。

不过那最主要的缘由还是因为虞玓不懂棋艺的规矩,他在虞世南的悉心教习下,倒是能从最开始的惨败到今日的输个十几子。

只是输个落花流水是输,输了个十几子这还是输。

虞玓面无表情地再一次被虞世南碾压之后,带着一百三十九败的战绩默默回去了。

这夜虞陟放学归家后,在阍室探头探脑地问着门房,“今日二郎可曾出去过?”

今日轮值的门房正在好奇为何自家大郎君不进正门去,听闻虞陟这般问,便说道:“二郎君这几日都不曾出去过,不过今日午后卢国公府上有来帖子邀约。”

虞陟抓耳挠腮,那模样一看就是不想进门去。

只时日渐久,这熬着也不是办法,虞陟磨磨蹭蹭地带着书童进了虞府大门,走得那叫一个瞻前顾后,让那跟着的书童忍不住说道:“大郎,说不定今日二郎不会再来找你呢?”

虞陟幽怨地看着他,“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二郎当真不会来寻我吗?墨竹,我要你说真话!”

书童墨竹哽住,他本就是说来哄着大郎的,怎能当真摸着自己良心再说一遍呢?

就在主仆两人纠结的时候,抄手游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身材瘦削的郎君,他一身灰褐色深衣,走得那叫一个平静自如。他越是靠近虞陟,虞陟就忍不住往后倒退,“二郎,二郎,咱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离我远点——”

虞玓挑眉,在虞陟的三步外站定,慢吞吞地说道:“弟弟是来请大兄相助的。”

听到虞玓这种自称,虞陟都险些要奔溃了,他抓着虞玓瘦削的肩膀苦苦相劝,“你知我的脾性,那真是不学无术!找我来帮忙真的是一步臭棋……”他在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后,连忙扭头拍打自己的脸,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书童诺诺:“二郎,这、不若就放了大郎一日吧,这些时日他当真是琢磨到半夜都睡不安稳。”

虞玓看起来总是面无表情,故而家中除了他院子里的家奴,许多都是有些畏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