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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137)+番外

李承乾这个太子当得好,而圣人也从未有易储的想法。

思及此处,也有一事值得说道。

半月前,魏王李泰突遭禁足,而皇宫内外事前都不曾听到风声,足可见此事突如其来。私底下多数有人在猜测,是否在有些事上……魏王已经越距?

只是这些讨论不敢摆在明面上说便是。

虞玓敛眉,抬手在棋盘上落了一子,随即冷静地说道:“我愿往之。”

虞世南原本以为会需要再劝说几句,却没想到虞玓答应的速度却是如此之快。

在虞玓来前,虞昶已经同他说过虞玓的意思,虽虞世南认为去崇贤馆会是更佳的抉择,可到底以他往日对虞玓的了解,这小辈却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他本已经决定随刘朝生离开,那么或许还得再加劝说,方能改变他的主意。

岂料竟是如此简单。

虞玓看得出虞世南的微微诧异,只此事的个中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的不是崇贤馆的恩泽与出身,却是为了太子。

只他想了想此事的来由,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便主动把往日渊源告知虞世南,“年幼时,我曾随阿耶阿娘出外赏花灯,当时险些被人贩抢走,乃是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帮助才得以归家。”

“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虞世南笑呵呵地说道。

虞玓的小脸面无表情,“只是这个原因。”

虞世南起先是笑着,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来,反是蹙着眉头说道,“当年……在何处何时?”

虞玓细细回想了往日的记忆,“贞观三年,应当是在扶风县。”当年他们四处漂泊,有些时候或是在一个地方定居半年,有些时候便是顺便路过,并未长久停留。从四岁上岸到九岁定居在石城县,虞玓已踏足大唐疆域的许多地方。

“不对。”虞世南捋着胡子说道,“贞观三年的花灯节,有太子在京的记录,若是此时他正在扶风县救了你,那在京城中的这人又会是谁?”

虞世南言下之意是在婉转告知虞玓,是否他正认错了人来?

虞玓拧着眉心,在细细认真思索之后,他平静地摇了摇头,“确实是太子殿下,此事我却是不会认错的。”

对于救命恩人的模样,虞玓到底还是记得的。而当年他分明听到了“孤”的自称,除了太子殿下之外,普天之下再也无人敢这般称呼自己。

虞世南慢腾腾把一颗棋子按在一目上,彻底堵死了这一大片白子的去路。

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地,如果虞玓的说法是正确的话,那么当年宫中这个人必定是假的。而如果这个人是假的,同时也意味着圣人和皇后殿下对此作了些许遮掩。

这遮掩的事实,又会是什么?

虞玓沉默了片刻,对虞世南说道,“您打算继续深挖下去吗?”

虞世南苍老的眼眸敏锐地看着虞玓,他方才不过是言语神情间有着微妙的变化,就已经让他心生了警惕。

“二郎是怎么想的?”老者却是不答,看着虞玓摸索着在棋盘上寻着退路。

“我以为此事定有缘由,若是细究倒也在情理之中。可若是未犯国法,未有证据,不曾有罪大恶极之事,那其实查与不查,都在两可中。”

“二郎不怕太子殿下当真做出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来?”虞世南挑眉,把虞玓说过的话再还给他。

虞世南这句看似微笑实则极为正经。

虞玓总算思考出了余地来,勉强把白子给救活了一半,“世人皆会有远近亲疏的,因着太子对我的救命恩情,故而我多少是站在他的角度上来思考缘由,叔祖必然是比我公正些。人非圣贤,我必也是有私心在内。”

啪嗒。

他的白子刚救活,下一子就被虞世南再次堵死了退路来。

“若太子殿下当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来,那必是有罪,可您这般的话语岂不是也在无中生有?”虞玓淡淡地说道,眉宇间未见任何的情绪波动,他看着眼前死了大半的局面异常淡定,“此事如今已经相隔近十年,您纵然是查,那些枝叶细节早就消失得无踪。故而此事虽对您有些震撼,可方才您的反问,却不在诘问太子,而是在问我。”

问虞玓,在遇到亲近或尊敬之人遇到这种事情,会是如何处理。

虞世南颔首:“然也。”

虞玓道:“保之,查之。若有罪,遵循国法而为。”

虞世南沉默少许,少年意气不一定是日后所为,可当下能正视自己的偏差,再有他这般的想法态度,已经足矣。

他摇头笑道:“此事是七八年前所发生,若真要查起来也必定是难的,能让朝野上下都不为所知,圣人必定在其中做了些手段,我若是去查圣人也当是知道,故而此事难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