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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127)+番外

太子低眸看他,似笑非笑,“自己找事还有理了?稚奴过来。”他把坐在一旁低着头的李治给带了过来,把那药膏取来给他上药。

李治龇牙咧嘴,疼得有些乏力却不敢往回受。

呜,太子大哥好凶。

太子殿下给李治揉完后,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四弟,“来,四弟莫怕,大哥来帮你。”

正半躺在坐具上的李泰强撑着往里面挪了挪,小胖子还一本正经地说道:“多谢大哥的美意,我还是自己来,自己来啊啊——”

太子快准狠地捉住李泰瑟缩的胳膊,下了死力气去揉开那些淤青。

疼得李泰眼泪横飞。

李治:……

原本红了眼眶的李治突然觉得,刚才太子大哥对自己也挺好的。

圣人听着这一出闹剧般的对话,忍不住笑着摇头,然身旁的虞世南与房玄龄却看得出来李世民的心情那是极好。他甚至还抬手招了招虞玓,“那篇文章,你叔祖已经交给我看过了。”

虞玓微愣,他不认为圣人会因为这件事特地跑来虞家的农庄,但他还是细听着。

“正如你在最后所述,一些事项与问题确实稚嫩,有想当初的存在,然大部内容稍加修改,在适时而变后可成为得用的篇章准则。”圣人悠悠地说道,“我倒是想稍加奖励,可你那叔祖却是推脱再三。”

他负手摇头笑着,旁的虞世南说道:“您可是当着臣的面说微臣的坏话。”

房玄龄笑着同虞世南说:“怕不是圣人特意说给虞公听的。”

虞世南苍老的声音带着些笑意,“虞玓岁数还小些,还不如就这般让圣人欠着呢。”

圣人朗声大笑。

他今日是突然动了念头想出宫瞧瞧,故而才薅住房玄龄出宫,带了几个孩子到了虞府。虞公言谈间无意提起虞玓现在城郊外的田庄,太子忽而建议不若带四弟和九弟去看看田地桑事,圣人深以为然。

只没想到李泰和李治倒是因此而狠跑了一回。

这一群突然驾到的尊贵访客因着李泰和李治这一出,倒是没有再停留多久。不过后头虞玓的夫子刘朝生闻声出来,圣人倒是同他说了几句话。

临走前,虞世南看着虞玓那模样,有些无奈说道:“纵使你下田耕种去,我倒是也不说你什么。只何必把自己折腾成这般。”他捏着虞玓手心,看那有些血肉模糊的模样摇头。

虞玓抿唇安静听着训。

待人离开后,暮色降临,外头田埂上有归来的农户吆喝着,虞玓倚在门口看着那西下的浅浅落日。

卢文贺在他的身边坐下。

虞玓慢吞吞低头,见卢文贺掀开衣裳下摆坐在门槛上,单手撑着额头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出神。

半晌,卢文贺低低说道:“今日的事情,怕是我十几年来的头一出。”

虞玓的视线重新挪回那小径尽头的落日,那血红般的残阳打在他身上,有种脆弱的冷漠感,“圣人也是人,我叔祖也是人,房相同样是人。天潢贵胄是人,黎民小卒同样是人。”

卢文贺低声笑着,“在这点上,我从来都不如你淡定。”

虞玓神色淡定,搭在身侧的手指隐约还残留着花香,“我也脆弱了许多,从前我无亲无故,所作的事情莫不是出于己见。可如今若是再这般肆意,怕不是得牵连到虞家。”

卢文贺这才想起从前虞玓的脾性,若要仔细衡量,今日的虞玓确实是内敛至极,只是一直从容平静地走在太子殿下的身侧。

有时候卢文贺还真的有些羡慕他这般淡漠坦然,这样的话也能径直说出口来。

他却是不能,也不敢。

“我看你倒是对太子殿下颇有好感。”卢文贺斜睨着他打趣。方才虞玓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起了作用,不然卢文贺莫不敢用太子殿下这位储君来说话。

虞玓眯起眼,直视着残阳的漆黑眼眸里宛如闪烁着微光,“这倒是没错。”

太子殿下虽偶有恶趣,可虞玓在他身上当真没感觉到半分的恶感。且因着从前的那般渊源,虞玓倒是希望无论太子想做什么,都能够得偿所愿。

从这日起,刘朝生不知发了什么疯,对虞玓的要求比从前更甚。

原本就沉重的作业愈发超额,因着虞玓坚持每日下去都要去帮忙收割,在夏忙最劳碌的那七八日,他甚至还一起忙活着如何脱壳的事情。

这件事挤占了虞玓大量的学习与空余的时间,一日卢文贺丑时末起夜,还能看到虞玓屋舍里亮着微光。

卢文贺惊骇莫名,披了件衣裳摸过去看。

屋舍里都被暖黄色的灯光充满着,书案与书架上的两盏油灯近乎走到了尽头。虞玓跪坐在书案前埋头写着什么,身侧的书籍高高堆了起来,像是今日方翻阅过的。矮台子上横七竖八铺满了已经写完的纸张,虞玓略一动弹,抬手蘸墨汁的时候,竟有骨架轻微的啪嗒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