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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121)+番外

房夫人作势在他身上拍了几下,“这般话都能说出来,当真是没脸没皮。”

虞陟噘嘴,那挑花眼还带着方才疼痛导致的湿润泪花,“可不是谁都和二郎一般胆大。”

房夫人摇头,“二郎那不是胆大,他只是对我们放下戒备了。”虞陟有些不解,不过房夫人只是笑着。

虞玓这脾性,纵是礼数周到,可亲近疏远的微妙,房夫人还是看得出来的。许是常年就过惯了独自一人的日子,他对自己不大上心,对旁人的亲近也带着警惕。

如同一只独自生活在山林的幼狼,试探与谨慎的天性深入骨髓。

若虞玓还抱着那种戒心,他是不会做出日日去请教虞世南的行径……坚冰总是能融化,然后悄然无声地来到春夏。

被讨论着的虞玓蹙眉,他感觉有点痒痒想哈湫,不过那种感觉还是被他忍住。

虞世南正在同他讲着京畿地区的巡逻等详细内情,虽这些并非他所擅长,然就表象来讲解却并非难事。虞世南给虞玓讲解从不是强迫,或者如刘朝生那般填鸭式的教授,相反他期待看到虞玓在思考过后的反驳。

两人絮絮叨叨聊到半夜,虞昶都忍不住来凑热闹后,这才意犹未尽地各自散去。

虞玓回去后,并未直接入睡,而是把方才他们讨论的内容,尤其是虞世南与虞昶的一些论述观点记下来。然后再在书案边上的草稿增添几笔,这才净了手脸睡去。

后头不知虞世南同刘朝生说了什么,他那种狂热的状态才稍稍褪去,也不再对虞玓写“救灾”这篇文章横加指导了。

虞玓挑眉,却当做不知,在过了两日后,总算把文章写好交给叔祖。

虞世南看完后,但笑不语,翌日就把文章送到御前。

虞玓在理完这件事,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跟着刘朝生回到田庄住几日。

当然这个几日还是要打个问号,指不定就是又半个月过去了。

上次去田地的时候,他们还带去了虞玓所携带的一些种子。这些种子是从海上带回来的,有些如藤蔓状,有些是最普通的大小,都是搁置许多年了。刘朝生在知道此事后,就大笑着让虞玓带些过去,左不过是尝试。

故而赶着初夏的时节,他们把那些种子播种下去了,寻常的时候是庄上的农户在帮忙浇水施肥。

这次便是庄头说是长势喜人,故而刘朝生决定要亲自过去看几眼。

虞玓倒是不在意,不管去与不去,刘朝生都是一位极其严格的老师。他需背需学的东西还是没有差别。

这日,虞玓正在屋舍里收拾着,虞陟闯了进来,笑着拖了他出去,“快来库房,我可是翻到了些有趣的东西。”今日是难得的休沐,偏生房夫人让阖府都看住了虞陟,致使他连大门都迈不出去,只能闷闷抓墙。

虞玓提起深衣下摆跟着他走了几步,“是什么?”

虞陟回头悄声说道:“是行卷。”

骄阳似火,便是稍一动作都浑身大汗。

大兴坊内,有几位衣裳稍显华贵的郎君朗笑着相簇而去。

前院稍显聒噪,后一进的院落倒是安静些。

卢文贺弯腰把跌落地面的纸张捡起来,门外陆林来说:“知节,我等先走一步。”

知节是卢文贺的表字。

他笑着说道:“快些去吧,我都说了今日不出门,不必记挂我,顽得愉快些。”

陆林在外踌躇,看起来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是不多时还是转身出门去。

卢文贺待外面安静后,深深叹了口气。

他和陆林何光远等人一道来长安赴考,然结果大不如人意,平州来的二十余人竟无一人得中。虽早有预感,可放榜后,卢文贺还是大失所望。

在痛定思痛后,平州来的学子多是要归家,少数几个包括卢文贺、陆林与何光远这几个一起凑钱租了个小院子,准备直接在这长安备考,免得来年还要再往复奔波。

只长安确实是一处好地方,如此繁华场所乃是天子脚下,人杰地灵不说,平康坊那处更是令人留恋不舍,来往逗留的时间是如此的快活,这一来二去便是三月的光阴。

这些学子中独独陆林与卢文贺的克制算是最强的,可便是陆林现在偶尔还是会跟着何光远他们出去顽乐,于是便只剩下卢文贺独身一人。自来行为举动不与身边人同,便容易遭受排挤或冷待,不知不觉中除了与陆林还偶尔说几句话,自三月后卢文贺与平州的学生们近乎没有再交流过。

卢文贺掩面,沉默了片刻后重新在书桌面前坐下。

倒不是他孤傲不爱与人交往,只他清楚自己的家世,离开石城县的时候,他阿耶便同他说过。若是一次不中,那便在京城再留一岁,莫要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