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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93)+番外

可这话又必须得说,好像还没什么太委婉的法子。是以急得红衣团团转,一边想找个合适地契机挑起这话题,一边又知道这契机很不好找。

于是,忽闻席临川叫她去的时候,红衣顿有一种要赴刑场的凛然之感。

两千两的银票叠成一摞往袖中一收,她决定总之带着钱先去。既是凯旋,席临川今日大抵心情不错,她打算再细观察一下,若可以,就正好开口了。

随着那小厮一同去了书房,小厮叩了叩门,而后让她自己进去。

红衣迈过门槛,侧头见席临川正侧坐案边品茶,一贯随意的坐姿让她微微一怔,遂而见下礼去:“公子万福。”

席临川抬眸一瞟她,似有一笑,而后开门见山地嘎嘣扔出一句:“腰牌呢?”

“……”短短一瞬之后,红衣心里翻江倒海地疾呼:我傻!!!

——光顾着纠结怎么开口说赎身的事了,纠结得不顾一切。完全没想到他为什么一回府就叫她来。

自然是因为那腰牌啊!!!

他千里迢迢写信叮嘱过她保管好的腰牌啊!!!

“在……房里……”红衣面色尴尬地回道,手僵硬地指了指乐坊所在的方向。

席临川手上茶盏一搁:“哦,那不急。”

……哎?

他睇了她一眼:“坐。”

红衣抬眸望过去,没见案几这一侧有席位。地面当然是硬得很的,但听他这么说了,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就要在他对面跪坐下来。

“……这边。”席临川眉头稍一蹙。

红衣刚蹲到一半的身形顿住,视线越过案几,才发现他那一侧还有另一方垫子。

闷头踟蹰了一会儿,红衣向那一边走去。

席临川清楚地感觉到她的不情不愿,余光瞥见她在落座间,脚下或有意或无意地将垫子往后蹭了半寸,坐得离他又远了一些。

假作没看到,他不动声色地给她倒了杯茶,啧了啧嘴,道:“信我收到了。”

“……哦。”红衣应了一声。

他又说:“字真难看。”

“……”红衣登时脸红了,又没的可反驳,只得怨念自己没有“写毛笔字”这项技能。低垂着眼帘身形不动地等了一会儿,他单手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又道:“信里写的都是好事。”

她没吭声。

他凝视着她道:“我不太信你这么些日子下来,一件不高兴的事都没有。”

红衣一滞。

这话……当然是对的。

生活嘛,自然是喜怒哀乐都有,就算是高兴的事居多,也难免隔三差五就有点心塞事出来。

可是……信件往来,且又不是交心的人,报喜不报忧多正常?

他执拗这个干什么!

“说说不好的事吧。”席临川轻晃着茶杯,口吻悠悠地启发她,“比如又得罪了谁、和什么人结了梁子?”

端然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红衣不知他这样问话是为什么,提着心思了一会儿,颔首静静道:“没得罪过谁,每日除了在府中待着,顶多就是去敦义坊走走,再不然就是进宫待一会儿。”

“没有过争吵?”席临川问得更近一步。

红衣一滞:“有……”

“和谁?”

“杜若。”她轻一衔下唇,“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互看不顺眼久了,自然难免要吵。这点小事……还写到信里去?”

“哦。”席临川为作置评,思忖少顷,再问,“宫里呢?有没有出过什么事?尤其是唐昭媛那里。”

红衣一愕。不知他从哪里看出了什么端倪,但觉他必定已是打听到了什么。抿了抿唇,便如实道:“有。昭媛娘娘让我进宫去跳了几次舞,最后一回……有意让我在陛下面前跳。点了名要看《佳人曲》,我……没敢。”

他的神色骤然一凛。

果然是没记错,这一年,唐昭媛的的确确是在宫里惹了些事的。

经她这般一点,他终于想起了是什么事:上一世的这会儿,唐昭媛也召了先前教阮氏和张氏的舞姬进宫,那次虽不是红衣、也未必如她一样擅舞《佳人曲》,但能被虞司乐选中教家人子的,想来也是舞艺不错。

前世此时虽然并无战事、他在府中,但叫个舞姬走只是一桩小事而已,他当然无心拦着。如此过了几回,直至有一晚那舞姬没有回来,翌日才有御前的宦官专程来回了话,说是皇帝把人“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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