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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62)+番外

有时候好意真的是能逼死人的。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席临川,不敢放过他的每一丝神色变动。只见他托着那香囊看了又看,而后又睇一睇她,终于向c黄榻走来,伸手把玉香囊递给了她。

这东西做得十分精巧。

圆滚滚的一枚,一看便是由正块的玉石雕成,内外两层,皆有镂空的雕花。那花样是什么红衣不懂,总之是吉祥喜庆的寓意。

接到手中时,微凉的感触好似在心头一激,让刚看了一眼玉香囊的她旋即又抬了头,小心地观察席临川的神色。

“你歇着。”他稍稍一笑,而后转过身去,半点不停地向外走。临经过杜若身畔时,驻了驻足,思量道,“她是虞司乐教出来的徒弟,交给虞司乐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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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各屋皆陆续熄灭烛火,众人安然歇下,乐坊归于平静。

隐约听得有惨叫声从最内一进的院中传出来,红衣一惊,又细听了听,向绿袖道:“绿袖?你听,什么动静……”

不远处绿袖的打哈欠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显然困得很。她也侧耳听了会儿,轻笑了一声:“虞司乐正罚杜若呢呗。你还不睡?”

红衣翻了个身,沉吟了好一会儿,一喟:“心里烦。”

“烦什么?”红衣听到绿袖好像也翻了个身,慵懒道,“不过虚惊一场而已,公子又为你主持了公道,安心吧。”

似乎是这样,但红衣心里又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没办法真正因为这个说法而安心。

整个席府,都太让她觉得恐惧不安。勾心斗角的事她不是没见过,但这般涉及谋杀的,当真是头一回亲历。

还有席临川。他前后的转变让她觉得无可理解,偏他又是能主宰她生死存亡的人,这种摸不清路数的感觉让人很不安稳。

总之,静下来时,红衣时常觉得周围危机四伏,她每一次细想都觉得喘不上气,无可抑制地想要避开。

那玉香囊……

她将手探入枕下,把香囊摸了出来。在黑暗中看不到光泽,只能依稀看见个轮廓。

这确实是好东西,但……绝不是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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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听闻家人子入宫的时日提前了,宫中已差了女官去教礼数,是以不再来学歌舞,正合了红衣的意。

看完孤儿们顺道就去了敦义坊内最大的当铺,她琢磨着把那玉香囊当了换钱。里面的药取出来fèng到普通香囊里照样能用,这玉香囊与她而言可没攒钱来得要紧。

这当铺门脸气派漂亮,两侧贴着两条规矩:兵器行头不当;低潮首饰不当。

红衣迈进门槛,伙计正在两步远的地方擦着椅子,回过头来正好同她大招呼:“姑娘,您是当是赎?”

“当个香囊。”红衣颔首,说着将那玉香囊拿给他。伙计低眼一瞧,顿时面露讶色,忙把她往里请,说是得请掌柜看看这东西。

待得见了掌柜,对方把东西接过来一瞧,也滞了一阵子,犹豫着问她:“姑娘,这东西您打算当多少钱?”

红衣一听,知道这香囊大概值钱得很,有心多弄点钱,却无奈实在对价格标准毫无概念。挣扎了半天,还是很没骨气道:“我……我也不知道,您看着办就是。只是我先央您一句,这钱于我有救命之用,您别压价欺我就是。”

诚然,话虽这么说,但对方若真昧着良心蒙她,她也没辙。

掌柜的掂量了一番,思忖着先问道:“姑娘是打算死当还是……”

“死当吧。”红衣打得干脆,抿唇一笑,又说,“大概是没钱赎它了。”

掌柜的点了点头,又看看那香囊,而后伸了三个手指头,犹豫着看她的意思。

“……三十两?”红衣蹙起眉头,心说这数不算多啊,何必这么神叨。

“不不不。”掌柜的连忙摆手,“三百两。”

红衣就惊呆了。

这么个直径五厘米左右的小玩意,直三百两银子?!

她强定心神,多少清楚就算这掌柜的再良心,也还是多少会压价的。

于是思了一思,自己也适当地抬了价:“四百两,您看成不成?”

那掌柜的皱皱眉,看看香囊、看看伙计,又看向她:“四百两着实高了些,三百五十两如何?”

“好!”红衣应下,慡快地签了死当的契子,拿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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