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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394)+番外

端正一揖,湖蓝色广袖展开、又恢复波褶,他直起身,舒了口气,闲闲道:“臣觉得不合适。”

上面默了一会儿,皇帝问他:“为何?”

“嗯……说不好什么‘为何’。”席临川有点为难地苦涩一笑,似是认真思量了一会儿原因,才又续说,“只是‘觉得不合适’罢了……臣是她父亲,此事还请陛下许臣做主。”

……哈?!

红衣坐在席上都哑了。

看看rǔ母怀里熟睡的席小溪,又看看在殿中回话的席临川,怎么看都觉得他这衣冠楚楚的样子底下还是藏着一股“痞”劲儿。

她还觉得这事有什么深不可测的内情呢、以为有什么要斗智斗勇的剧情呢,方才她还和皇后周旋得入戏呢!

怎么到了他嘴里,就又成了这么“简单粗暴”的应对方法?他那话翻译过来……那不就是“我是她爹我说了算”吗?!

☆、第177章言明

每次出现类似的情况的时候,红衣都有点担心席临川预估出错、导致皇帝发飙。

是以这回也是屏息等着。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九阶之上,奈何完全看不到皇帝的神色,只好竖起耳朵听反应。

静了许久,皇帝说:“再议吧。”

……再议?

……还有下文?

红衣有点懵,越听越觉得这其中有事瞒着她。这事应是席临川清楚、皇后清楚,皇帝或清楚或半是清楚……

待得席临川回席入座,她一把抓住他,脱口便追问:“怎么回事?到底有什么隐情?!”

虽是压着音,动静还是略有些大,席临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告诉她说:“现下不便解释。一会儿散席后你们先回去,我需得再见陛下一次……回家立刻跟你说清楚。”

红衣明眸轻眨着望了他许久,终于迫着自己放下心来。稍一喟,看向在rǔ母怀里的席小溪,突然觉得疲惫得很。

已出过那么多事了,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她不想再生任何岔子了——连与赫契的战争都再不要有,虽然知道战功于将领而言有多重要,但从私心来说,她宁可席临川不再立功,只是平平安安地活着。

宴席散时已近半夜。

见皇帝仍端坐在席,并无先行离开的意思,众人施罢大礼后便默契地一并向外退去。

席临川也未离座,一握红衣的手:“放心。”

“嗯。”红衣点点头,带着rǔ母、跟着陈夫人一起退出殿外。

偌大的含章殿顷刻之间归于安静,宫人们皆安静无声,仿似并不存在一般,不说话、也不乱看。

席临川抬了抬眼,向皇后道:“请姨母先行回长秋宫歇息。”

“临川!”皇后轻声一喝,稍一睇皇帝的神色,又续言斥道,“越发没规矩了,你……”

“皇后先回吧。”皇帝接了话。未看皇后也未看席临川,手中持着的酒盏缓缓晃了晃,又道,“天色晚了,朕和临川议完事,直接去宣室殿歇息便是。”

言外之意,在这理应帝后共渡的除夕夜,皇帝并不打算去长秋宫了。

皇后的面色蓦地一僵,怔然地看着他,似乎有些难以相信。皇帝睃了她一眼,又淡声道:“去吧,别耽搁了,临川也急着回府。”

皇后又滞了一会儿,终是不得不依言告退。她屈膝一福,而后半个字也没有地转身离去。

殿中灯火通明,明黄的光芒映在她红底袖金色凤纹的大氅拖尾上,华丽孤傲中有几许难掩的凄清。

皇帝的目光一直淡看着,直至她跨出殿门才又挪回来,看向席临川,问他:“怎么回事?”

“姨母想把臣的女儿扣在宫里。”席临川眼眸低垂,平静道,“臣不能答应。”

“你知道朕不是在问这个。”皇帝有些不耐地微皱眉头,“她为什么想把你的女儿扣在宫里?”

席临川静默须臾,将袖中的那本奏章取了出来,行至九阶前,一揖。

“呈上来。”皇帝道。即有宦官快步移下,要将他手中的奏章接过。

席临川却未松手,滞了一滞,沉然说:“陛下屏退旁人吧。”

皇帝眸色微凌,凝视着他,道了声“都退下”。

殿中各处的宫人们无声齐施礼的举动衬得气氛更加压抑,待得他们都退了出去,席临川稍沉了息,举步行上九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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