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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270)+番外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红衣微微一讶,而后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

支撑厅梁的八根立柱不似常见的那样光滑简单,每一支上都雕出了花纹。红衣走在左侧,便细看了路过的几个——个个都是雄鹰的图案,却又各不相同。

头一个是展翅飞翔的,鹰旁有云雾缭绕;次一个是立于峭壁的,一双鹰眼看上去炯炯有神,好像眼前正欣赏的人是猎物一般,随时会被它俯冲攻击;第三个,则正撕咬猎物,依稀能看出那是头鹿,雕琢得栩栩如生,被撕裂开的ròu向外翻着,红衣几乎能脑补出那血腥气……

不自觉地一掩口鼻,没再去看第四个。很快听闻一声轻笑:“娘子这是被柱子上的雕刻吓着了?”

声音耳熟,红衣抬眼看去,眉心轻蹙着微微颔首:“琪拉伊迟。”

“现在是伊缇了。”琪拉淡笑着纠正道,目光一扫席临川,“听君侯说将军要来,我还不信,全没想到竟是真的——将军真是好胆识,您还记得您上一战杀了谁么?”

红衣仔细回想着,确信这是琪拉第一次见席临川。话语中却已然火药味十足了,末音简直如同从齿间挤出来的。

她睇视着琪拉,回以一笑:“将军上一战取了赫契汗王的首级——但恕我不知为何因为这事,他来见涉安侯就成了‘有胆识’。我如是没记错,‘涉安侯’这封位,还是陛下赐的呢。”

意指聿郸目下也是“大夏公民”,不该再站在赫契的立场上说话。她话音未落便被席临川一拉,见他冷着脸向席位走去,也只好不再同琪拉多言,随着席临川落座。

“跟她争什么?”席临川有点不满地轻道了一句,红衣眉头一挑,回说:“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淮乡楼血案还有她头次去祁川时遇到的那堆麻烦,全和琪拉有关,她自然一见琪拉就气不打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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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郸在半刻后才来到正厅,相互见礼后便开了席。

这宴席在红衣看来比往日见过的其他宴席有趣多了——主要是食品种类丰富,一半中原常见的菜肴,另一半则以各类烤ròu为主,看来是赫契人的吃法。

于是案上除了碗碟筷匙之外,还备了好几把刀,可见是为切ròu方便。红衣看看刀和ròu还有点犹豫,觉得宴上这个吃法忒不文雅,席临川却已然兴致勃勃地持起刀来。

刀在手上转着物色了片刻,利索地落刀,割了块羊腿ròu,搁进红衣盘中。

红衣看看那块羊ròu……无从下口。

虽然已经切下来了,没带半点骨头。可那仍旧是很大的一块ròu,直接咬不合适,就算拿筷子夹也很需要点手劲。便拽一拽席临川的衣袖,想让他帮她多切一刀,却有婢子反应很快,在她身边跪坐下来,取了把干净地小刀,将那块ròu切做数块。

这婢子红衣看着眼熟,却又不知是谁,但见她为自己切完ròu后,与席临川互递了个眼色,便向聿郸走去。

红衣微讶地看着,只见她同样是为聿郸切好了ròu,而后便跪坐在那儿,低眉顺眼的样子十分乖巧。

直看得聿郸一笑,目光移向席临川:“将军何意?”

“见面礼。”席临川从红衣碟中抢了一小块ròu来吃,口气随意,“涉安侯连除夕都未去长阳参宴——陛下说君侯在奏本上说不熟礼数、恐闹笑话。但君侯总不去也不行,这姑娘是姨母从宫中赐下来的,许能帮君侯一解礼数不熟的难题。”

“多谢将军。”聿郸面露欣然地笑应了,遂又看向那婢子,客气地问道,“姑娘芳名?”

那婢子衔笑颔首,轻言温婉:“奴婢锦燕。”

红衣心里一搐,举目望去,果见聿郸神色狠狠一震。

迟疑了一会儿,他复打量那婢子一番,又问一次:“你……叫什么?”

“奴婢锦燕。”她再度答道,头垂得更低了一些,笑意也更甚,“楚氏锦燕。”

聿郸倒抽着冷气,端然一副见鬼了的神色。

明知是当着红衣和席临川的面,他仍是这般僵了很久,连呼吸都不稳地滞了许久,才略微缓过来些神,艰难地又道:“你……从前在宫中做事?”

“……君侯。”席临川满是不解地一声轻笑,“君侯怎么这般口气?一惊一乍,再吓着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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