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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218)+番外

她这般说着,心里既希望他能答应,又一点底也没有——毕竟她所说的“新的接信方式”只是这么一说而已,具体怎么办,她可想不出主意来。

席临川沉默未言,眉头紧紧皱着,显然也在想该换怎样的法子。

外面传来舞姬们练舞的声音,是在练相和歌,脚踩在鼓上的踏出的“咚咚”声整齐划一,灌到这小间里来,仍带着些震撼,听得三人都心中发沉。

平日里听惯了的曲子,在这情境下硬是多了几分催命符的声音,好像直接敲在心上,戏谑地告诉他们,与赫契的对抗马上就要输掉一局。

红衣长沉一口气,试图换个思路,去数那好似催命的鼓点,让自己静下心来。

咚咚,哒,咚,哒。

却是越数越烦,一时忍不住又负能量猛增,心里埋怨起这个时代来——没有微信、短信,没有邮件、电话,甚至连电报都没有。

若说现代战争的间谍是“刀刃上舔血”,这古代战争里的间谍简直是“舔着舔着舌头割掉了,都得过半个月才反应过来”。

红衣又是一叹,颓然地伏在案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主意。

咚咚,哒,咚,哒。

外面的鼓声还在响着,而后顿了一阵子,再响起时换了节奏:

咚咚咚,哒,咚,哒哒。

“啊!”红衣猛地起身一拍案……

惊得旁边一边喝茶一边苦思的两个男人同时呛了水。

“咳咳……”

二人向不同的方向转过头去,咳嗽声不绝于耳地响了半天,弄得红衣好一阵窘迫。

半晌,终于缓过来,席临川拿帕子擦着嘴皱眉问她:“干什么啊?”“我……我突然想起个事。”红衣赔着笑道,“也许能换个法子给那个……惊蛰?传信。将军先听听看?”

那禁军打量她一番,稍蹙了眉头,与席临川一对望,后者道:“你说。”

“将军你听。”她一边指指外面,示意他听鼓声,一边拉过案上放着的笔墨纸砚。随着外面的鼓点,在纸上画下符号:横横横,点,横,点。

而后将纸推给席临川,明眸一眨:“看得懂么?”

席临川挑眉,迎上她这有点挑衅的笑靥,一边听外面的整齐鼓声一边看她画的东西,很快便了然道:“踏鼓是横,踩地是点。”

“嗯。”红衣点头,思量着,又说,“若又叫踏鼓的次数是书页的十位数、踩地是个位数,左脚踏鼓的次数是这一页上的行数、踩地的次数是这一行的第几个字呢?”

二人神色皆一震,都是和类似的事情接触已久的人,不用多做解释便已大抵明白。视线同时投在那张纸上,循着她的话想了一会儿,那禁军目光一亮:“那就……只要两方手里有一本同样的书就可以了?”

“是的。”红衣点头,搜肠刮肚地想着从前看谍战片时见过的各种拍电报传情报的方法,又补充说,“若觉得被敌人察觉了,就商量好了换一本书。若觉单是脚踩鼓点太明显,还可以把手上的动作编进去……”

谍战嘛,很多时候比的不止是智商,还有创新能力。

席临川深缓口气,大显震惊:“你还真……有些鬼点子么!”

“那是,糊涂一世聪明一时。”红衣黛眉一挑,拿他从前损她的话自夸了一句,“祁川我去过,那里已很难说是归大夏管还是归赫契管,一众赫契贵族来去自如,想来赫契人无法制止那位大人到祁川看歌舞;就算看他常去疑到了他,也难以从这些鼓点里听出些什么;即便是听出了,我们换一本书来查字,他们也是白费功夫。”

“而且他们也无力阻拦长阳有人给赫契的舞姬送信,根本无从查起。”那禁军笑着接了口,睇向席临川,“就只需有合适的舞姬去了。”

下一瞬,那禁军的目光挪到红衣面上。

席临川面色骤沉:“她不能去。”

“将军。”禁军深深颔首,说得平缓而小心,“事关大局。她是长阳城里最有名望的舞姬了,她的舞属下也看过,见所未见。”

“但她是我府里的人。”席临川冷着脸回看过去,“她不能去,没有商量余地。”

红衣分明地看见,那禁军眉心狠一跳。短舒口气,他又说:“再缓几日倒也无妨。但若没有其他合适人选、将军又执意不肯,臣就只好直禀陛下请旨了——在此先知会将军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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