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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213)+番外

“并没有!”红衣大声道,忍不住地又要上前,席临川忙拉住她,她只好在原地吼着,“我帮你……是因为那时我不想自己变成自己最厌恶的人的样子!但我没想到你就是那个样子!”

糙菅人命、工于心计、安心接受那些并不合理的所谓“规矩”,那是她那时最抵触的几件事。

无法想象自己变成那个样子会怎样,所以她宁可铤而走险去闯席临川的书房为缕词说情,只因心下始终有个声音在说:若要屈从于那些可怕的思维,还不如就此死个痛快。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阵子不论席临川对她有怎样的敌意,她都不曾按着该有的规矩在席临川面前自称过一声“奴婢”,绝不心甘情愿地向一味欺负她的人低头,这是她心底执拗守住的最后的尊严。

她在盛怒中挣得厉害,席临川直觉这般拉着她愈发吃力,又喝了一声“红衣!”,他强将她抱起来,任凭她在自己怀里挣着,一路让她双脚架空地出了这间牢房。

走出数步之后,用了十成力气挣扎的她,突然全身脱力。全部的力气,倏尔转换成了遏制不住的哭声。

席临川架在她腋下的双臂一颤,遂将她放下来,绕到她身前将她紧紧一搂:“抱歉。”

能感觉到的眼泪仍未停,声音却噎在喉中发不出来;又感到她狠命摇摇头,反手推着他道:“将军让我去跟她说清楚!”

她是真的很是恼火。

他深吸了口气,吐了一个字:“乖。”

“我不!”怀里的人很执著。

“……你跟我说就是了。”他口气温和地劝道,“她不值得你费神。”

“……”

红衣终是拗不过他的力气,他不放手她便挣不开。慢慢的,也只好安静下来,便听得他短一笑:“我们出去。找个好地方,随你说什么。”

她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这是禁军都尉府大牢的过道啊!

两旁都是牢房啊!

犯人很多啊!

她默默地“嗯”了一声,席临川终于松了手,揽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

席临川还真就找地方带她“吐槽”去了,还是个她熟悉的地方——竹韵馆。

自她随他去珺山以来,竹韵馆的生意暂停了许久。这也就是谨淑翁主并不靠这生意养家,若不然,换了谁当老板都得急。

安安静静的竹韵馆中,开了一间环境最雅致的厢房给他们。

婢子们上了酒、布好菜后齐齐福身退下,席临川在她们跨出门槛前猛起了身,拦住了最后一人。

红衣就见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句,而后那婢子再度福身退下,席临川转回身来,手里多了块锦帕。

——原是替她要这个去了,不过……她自己身上也有啊!

红衣泪眼婆娑地接过来,闷头擦着眼泪。这边,席临川拿起酒壶给她倒酒。

“这酒偏甜,你心情不好,多喝些也无妨。”他一壁介绍着一壁将酒盅递给她。

红衣一饮而尽。

席临川哑笑着又给她倒了一杯,她再度一饮而尽,酒盅往案上一砸:“缕词这混蛋!”

“嗯,对。”他符合着再度给她斟酒,红衣已然觉得酒气猛地向上一冲,眼前一阵晕眩。

“谁像她那么思想阴暗了!”她脸上泛着红,神情恍惚地骂出的话听上去……呆呆的。

“谁想蛊惑将军了!”她又道。

席临川自斟自饮了一杯,幽幽续了一句:“这个你可以想想……”

“……”红衣满面通红地一瞪他,纤手紧握着,怒意凛然,“就不该救她!我……我必是傻透了!”

“嗯……”他思忖着,认真道,“平心而论,这事该分开说。当日你做得无错,现在的‘错’也不是你的错。”

他睇一睇她的神色,又适当地调侃起她来:“缕词说自己没你聪明也是太自卑了——想比你傻可不容易。”

红衣秀眉一挑,隔着三分醉意都觉得这话听得不开心,一喝:“谁说的!”

“我刚说完啊。”他悠哉哉地夹了个虾仁来吃,品评道,“随便换个人,都不会明知我不待见她,还硬要到我书房出头去——你还说你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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