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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201)+番外

“什么意思?”

“将军您放我一条生路。”祝氏再度说了这句话,笑意不减地看着他,压低了三分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沙哑,像是矬子直接磨在心上,“您让我安心在太子府过我的日子,我便保证不告诉旁人,将军搜查的那地方是我供出的——这样,将军您查出多么重要的事,就都是您的功劳;您查出了什么重要的事,也皆由您说了算。”

祝氏说着一顿,俄而似是怕自己说得不够明白,就又续了一句:“您未说查到的事情,我绝不多言半句。”

这步步紧逼的威胁感。

席临川熟悉这样的路数,多是拿自己最在意的事情用作要挟。短一想便猜出该是什么事,蔑然笑道:“别拿红衣作威胁——类似的事情她已历过不止一次,就算再有一次,我也能帮她脱清罪名。”

“哦,是么?”祝氏嫣然一笑,未在此点上与他多做争执,笑意愈浓地睇着他,“那若关乎将军身家性命呢?您的官位、名誉,亲眷的命还有您自己的命——若是这些都没了,您再护红衣,可有用么?”

☆、第92章初吻

涌入永阳坊的禁军将祝氏所言的那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月色下,席临川在院中负手等着,心下难免有几分惶意,不知这院子里究竟藏着怎样的把柄,竟能让祝氏那般自信的认为,可以伤及他的“身家性命”。

席临川自认没有什么会让皇帝动怒至此的滔天大罪。

他手中的军权,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拼杀出来的;府中珍奇异宝俱是来路正当,没有半分受贿所得。

诚然,若说要将军的命,还有一条便是谋反——但他不仅懒得“勾结”什么权臣,府中甚至连个门客也没有,更不曾豢养私兵或者擅屯兵器。

思来想去,席临川自认是担得起那句“行的端做的正”的。

院中安静些许,几个赫契人被押出来。看装束,确非平民。

这一干人自是押回禁军都尉府候审。席临川又等了一会儿,禁军抬了几只约有两丈长的木箱出来:“将军。”

他扫了一眼,抽剑划断那箱子上的铁锁,弯腰一启盖子,木盖棱角敲在地上,“咚”地一声。

箱中皆是书信,罗列得整整齐齐,每一摞都用绳子捆着,绳下还捆着一张纸笺。

最左的那一摞的纸笺上写着个“祝”字,另一摞上则写着“席”。

席临川心中微凛,将那摞信拿了出来,拆开绳子,连看了数只信封,每只信封上的字迹都不一样。

果真……他府里果真不只一个细作。

“去查。”他将那摞信丢回去,“加派人手核对字迹,查出后速去各府抓人,不得耽搁。”

“诺。”禁军领命,遂又两人一组拎着几只箱子一同离开。

席临川驻足良久,目送着他们在夜色中走远了,才缓缓地弯了腰,将地上的一封信捡了起来。

多亏了这斗篷和天黑,他垂下手再将一摞信丢回箱中,悄悄丢了一封在脚边,并无人察觉。

信封上的字迹,在月光下让他觉得狰狞而恐怖。

这字……

并不曾见她写过几次,但仍足够让他印象深刻。

落笔落得太重,墨迹殷得每一个比划都奇粗,丑得刻骨铭心。

不会是她。

席临川心中坚信这一点,恍惚中,似有一张大网从夜色中铺下,将他笼在里面,逃都逃不开。

.

红衣从长秋宫的宫人口中听说,太子的一房美妾在禁军都尉府大牢中自尽了。

一个宫女说:“听说……是骠骑将军逼死的。”

另一人则道:“怎么怪得了骠骑将军?还不是她自己通敌在先,眼下事情败露了,怕遭严刑,只好自行了断呗。”

而在当日下午,呈进宣室殿的奏章让皇帝都是一惊。

睃一眼席临川惨白的面色,皇帝轻声一笑:“你竟敢就这么禀给朕?”

席临川喉中一紧,遂如实道:“事关重大,臣不敢隐瞒。”

“你可以隐瞒。”皇帝探究地睇着他,“此事由你全权在办,你若压下,朕便不会知道。”

他沉默无话,皇帝复一声轻笑,又道:“朕若说皆尽入狱严审,你可有异议?”

“臣无异议。”他狠下心一抱拳,“但臣以为此事另有隐情,若直接严审,重刑之下难免有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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