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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记·晏然传(248)+番外

“一孕傻三年?”

“……什么?”

他伸手捂了我的眼睛:“接着睡吧,逗你的。”

我赌了气,也不去挪他的手,闷闷地追问他:“陛下当真信臣妾么?”

“……不然一道圣旨废了你不就得了?”

不可能这么简单,馨贵嫔必定有万全的准备,至少要备好各样证据。否则,她这是栽哪门子赃?

当下我没有再去追问,乖巧地闭了眼睛,心中千回百转地睡不安稳。我想那药……大约不是馨贵嫔下的,是有人和她要同时害我,都挑了中秋宫宴这天,撞了个正着。

那么那个人又会是谁呢?皇太后?大概不会是,馨贵嫔是她的人,两个人不会同时下手闹出这样的笑话。

宏晅又是怎么回事?这是涉及皇裔血统、涉及天家颜面的大事,他当真这么容易地便信了么?半分不疑?

这好像是我所期盼的结果,眼下实现了,又大感不安。

倦意很快在胡思乱想中侵袭而来,眼皮阵阵发了沉,随着心中的忐忑不住地轻轻抖着。

似有什么东西碰了碰我的眼睫,我没力气睁开眼睛去看,蹙着眉头躲了一躲,那东西却又碰上来。我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彻底躲开。

身后一声怅然的叹息,声音带着几分苦笑:“经了这么多事,就是难以信我了是不是?”

微有一惊,只道他是知我在假寐而发问,刚要回话,却听他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算了,我信你就是了。”

感觉他在我身后躺了下来,须臾,宫人放下了幔帐,隔开了一室明亮,他伸过手来搂住我,我立刻向里面蹭了一蹭。他一声哑笑:“这么惊醒?朕不会动你的,安心睡吧。”

我迟疑一会儿,仍旧转过了身,面对着他却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后背几乎贴在了c黄栏上。又过一会儿,确是没动静,我微睁了一睁眼,才见他已经睡了过去,呼吸均匀。于是大放了心,也睡过去。

次日清晨,他起来上朝时我也就醒了过来,揉了一揉眼睛,道:“怎的觉得今日格外早?”

他“嗯”了一声,淡看我一眼:“你不让朕睡啊!”

“啊?”我发懵地望着他,他指了指c黄榻:“你这是昨儿个中毒新落下的毛病?”

我方四下看去,榻上锦被尽数被我堆在了身后,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做到的,登时面上一窘:“陛下慢走……”。

前日里刚中了毒,今天的晨省自是免了,我唤来婉然,直接地问她:“怎么回事?你查了没有?”

婉然点点头,又摇摇头:“那药是何人下的不清楚,但假宦官的事……”

“不必说了,假宦官的事只能是长乐宫。”我冷冷道,又问,“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宫正司还没审完,但我听怡然姐姐的意思……陛下该是信姐姐的。”她咬着嘴唇思忖着道,“陛下也该信姐姐,这事太荒唐了,平白抓进来个假宦官就说是与姐姐有私情,换了谁也不会信。”

“不会是那么简单的。”我一叹,“若会,就不是长乐宫做的了。她们必定安排得人证物证俱全,所以我才想知道陛下的想法。”

“我怎么知道陛下的想法……”婉然觑着我,俄而犹豫着道,“不过……陛下禁了馨贵嫔的足。”

这事便是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长乐宫自有长乐宫的法子将一切做到位了逼他降罪于我,但宫嫔要与外人有私情……到底还是个难事。我在宫外又无旁人帮衬着,这事于我更不易做到。故而这事“荒唐”与否,多是取决于他一念。

我自是听到了他昨晚的话,但仍是难以放下心来,这种可大可小的事往往是最容易闹到难以收场的,而后宫这个地方……当真出了难以收场的事的时候,最简单的收场的法子便是发落几个人做个交代,息事宁人。

实情反倒并不重要。

所以最可怕的并不是他不信我,而是有人会推波助澜逼得他必须废黜我。

譬如来自于前朝的声音,那是我无力左右的压力。

“备轿,我要去荷莳宫。”。

庄聆偏生在这个时候被皇后留了下来,我在涟仪殿里等了许久她才回来。见了我便急斥道:“有着身孕的人还不好好歇着,昨儿个又刚出了那样的险。你有什么事让宫人来说一声不就得了,我去一趟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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