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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蝴蝶(52)+番外

嘴已经张不开了,脑子里只有这两句话在不停地转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们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先生这么好地对我,原来我真是他的儿子,他把我和红安排在一起,原来我们本来就血脉相连。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还有两个月。”翔突然转了话题,“离红的生日还有两个月。”

我诧异地看着他。

翔凝视了我一会儿,“红答应了我把找你回来的事交给我们,但他说过他只等一年时间,如果到了下一次的生日,你还没有回到他身边的话,无论天涯海角他都会把你找出来,杀了你然后用自己给你陪葬!”

我默默地听着,心脏承受的超负荷冲击已经使我不能有什么反应了。

“两个多星期后,幻火会大举进攻硕业,你的那个手下会接到联络,红也会来,该怎么做你自己想明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翔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咖啡,看了看没反应的我,戴起伪装的用品,朝门口走去。

我的心里还是一片混乱,看着翔离去的脚步,突然一个紧迫的问题浮了上来。

“等等!”我及时叫住了正要开门的他,“……韩悦炀知道吗?”

我没有说明宾语,但翔理解我要问的,回头缓缓回了一句。

“韩宁是他父亲,遗留资料的合法继承人除了他还有谁?”

轰地,我瘫痪在了椅子上,直到阿昊进来拍拍我,才终于把行尸走肉般的我带回到了车上。

回去后,原本期盼着打开计算机的欣喜感早就消失了。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整理着头绪,翔给我看的证明文件应该不假,他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还来蒙骗我。而韩悦炀是韩宁的儿子,韩宁遗留下来的资料里一定会有精子捐赠者的姓名。就算他不知道红的父亲是先生,也一定知道我的父亲就是先生,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先生是我的父亲的话,那么在我出生之前他就向韩悦炀的父亲要我的行为就可以理解了。那么多年,先生没有告诉我和红我们的出身,也许是为了让我们没有负担地成长。一旦我们作为幻火老大的儿子的身份站在别人面前,不仅会有继承帮派的压力,还可能被当成敌对方的目标。先生是想等我们足够成熟了再把一切告诉我们吧。我怎么就没发现呢,先生一直那样关心我们照顾我们,就算我们是杀手,也从没有强求过我们完成过分的任务,反倒是我们想要什么先生就给什么。

我大字型地躺在床上。这下子我和红的身世变得清楚了,虽然不知道向韩宁提供卵子的人是谁,但红的父母倒都明了了。笠原小百合,想起这个名字,我便联想到工作室里的那只蝴蝶,标本之后的那张标签……难道!

“阿昊,你去工作室把橱里的蝴蝶标本拿来。”我隔着门说着。

一会儿,标本取来了,我仔细辨认着那张字迹模糊了的标签,果然,如果赠送者是严震恺的话,这些模糊的横竖笔画就能对上了。原来这只蝴蝶最早的主人就是先生,原来“蓝蝴蝶”的叫法也根本就源于先生,真是讽刺,绕了那么大一圈,原来我最亲的人一直就在我身边,我却从来没有发现。

“迹哥,你没事吧。”阿昊看着我的样子有点担心。

我自嘲地笑了笑,又看了那标本一眼。这个标签是怎么变模糊的,偏偏只有人名处模糊了。是笠原小百合,还是韩悦炀……?如果是后者,那么他很可能连我和红的兄弟关系也知道!

“阿昊,”我坐起来,“你不觉得你该向我解释一下吗?”

阿昊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其实我一直欠他们人情……”

“算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挥挥手,就算他说他长期以来是幻火派来的卧底,我也会相信了,“你说过你会跟着我是吗?”

他点点头。

“那就可以了。”我站起来,把标本放到床头柜上,“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这个迹哥放心,其他三人也都是跟着迹哥的。”阿昊十分自信地说。

我观察着他,思索了一会儿,“那好,我要做一件事。”

******************

第二天早上,韩悦炀像平时一样上班去了。中午过后,我回到卧室,听到阿昊在外打电话的声音。

“陈医生吗?麻烦你马上过来一次!”他的语气很急,“嗯,好好,请快一点!还有,不要告诉炀哥,迹哥不想别人知道。……好,知道了。”

我笑了笑,躺到床上,咬破一点嘴角,让血丝顺着流出一些,又弄了一点滴在枕头上,然后拉好被子,合上眼。

约摸过了半小时,陈医生来了。我装作睡得很沉的样子,有时再咳嗽几下。他靠到床边给我略微检查了一下,突然叹了口气。

“唉……也许真是太早了一些……”

我疑惑地听着,什么太早了?微微动了动,我慢慢睁开眼睛,佯装惊讶的样子。

“陈医生,你为什么……”我突然恍然大悟般地冲着门外使劲喊着,“阿昊,我说了不要告诉别人!”

陈医生摇了摇头,“他是为了你好,你这个样子怎么叫人放得下心?”

我低下头,“陈医生,请你如实告诉我,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拍拍我的肩,“你只是缺乏休息而已,年纪轻轻就管理着硕业的一个大部门,操劳过度也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千万别忽视健康啊。”

“你是在骗我吧,和韩悦炀一起在骗我对不对?”我直截了当地问出口,他向门口走去的脚步稍稍僵了一下,接着回过头。

“小韩那么疼你,怎么会骗你呢?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就行了。”

说完,他打开了房门,但是正跨出去的步子愣生生地收了回来,继而慌张地退了几步又回到屋里。把他逼回来的阿昊一手举着枪,一手把房门关上。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陈医生,我想你知道韩悦炀在干什么勾当,所以应该也猜得出我是干什么的。”我把病怏怏的语调完全抛弃了,“我只是想知道事实。”

他慢慢放下手里的医药包,举起双手来,说话声音已经哆嗦了,“没……没什么……事实……”

“是吗?”我放慢了语气,淡淡地笑起来,“那么你刚才说的太早了是什么意思?”

他紧张地看着我,手足无措,阿昊在他身后用枪口捅了捅他,“迹哥在问你话!”

“太早了是……”他依旧闪烁其词,我开始不耐烦起来了。

“陈医生,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一切奇怪的现象都是到了香港之后才发生的。你老实地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我还可以考虑聘你当我的私人医生,保你不愁吃喝地过下半辈子,否则的话……”我笑着看了看阿昊,他会意地把枪口移到了陈医生的后脑上,板下了保险拴,“香港那么多人,少一个也不会怎么样。”

面前的人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双腿直颤了,胆战心惊地看着我,终于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说,我全部都说!”

“这不就好了吗?”我笑眯眯地让阿昊收了枪,搬了椅子让他坐下。

“你身上真的没有病,”他见我轻轻挑眉,连忙补充道,“真的不是病,是你的这种体质造成的。”他缓了缓神,慢慢道来,“我过去在美国呆过,和韩宁博士一起搞过项目,就是那个蓝蝴蝶项目,不过当时我认为项目一定不会成功的,而且手头也很紧不能再搞这种没钱赚的研究了,所以在胎儿6个月大的时候退出了项目组,过了没多久就听说韩博士出了车祸丧生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打听这个项目的最终情况,直到去年小韩联系了我,我才知道原来你已经长这么大了。韩博士尝试了一些从没人敢尝试的技术,按照理论分析这样诞生的婴儿会有常人没有的能力。但是我们还没有办法判断究竟他会有哪方面的能力,只能等待婴儿诞生,在成长过程中慢慢显现。”

“那么说,这种能力最终就是我对电子方面的敏感?”

“对,”他点点头,“我看了你的资料,你在这方面的特长太引人注目了,这根本不是你的同龄人能比拟的——不要说同龄人,全球人中也没有多少能有这样才华的。”

“但是这与我的健康有什么关系?”

“小韩给我看资料的时候,你的能力还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你的潜能还很大。这种潜能应该是会随着年龄增长一点点显露出来的,但小韩希望尽早把它挖掘出来,所以要求我使用……强制手段。”

我的心猛地一收,“什么强制手段?!”

他看了看我,艰难得启口。“催眠。”

“……什么时候!”

“有一次你昏迷的时候,对,就是去年圣诞节附近的事。人的精神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最容易侵入,所以……”

“然后呢?!”我开始咬牙了,去年圣诞,就是我因为觉的死而一蹶不振的时候!

“催眠实施了以后,你应该会感到自己的异常的,特别在特长能力这一方面。”

电子技术这一方面吗……“难道就是那种无意识却效率极高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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